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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比被斯内普教授关禁闭的事并没有引起什么流言蜚语,不过贝比自己也不甚在意,随着关禁闭的次数一次次增加,她从一开始的迷茫犹豫已经到了渐渐投入,甚至开始变得着迷,尤其是在斯内普教授开始让她自己练手熬制魔药开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感受不到熬制魔药的魅力,现在却能感受到了。
让药材在指尖飞舞,让魔药在坩埚里流光,那种感觉就像是上帝在绘制整个星空,然后宇宙开始形成,而她就是那个上帝。
这种创造和掌控世界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着迷,她想她终于能够理解教授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魔药了,并不仅仅是从血脉里带来的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有魔药学本身的魅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贝比被教授喷毒药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虽然教授还是那一副整个世界都欠他一个解释的模样,不过贝比依然很开心,因为这依然表示着教授对她的认可。
只是贝比迷上魔药后,对德拉科的关注就越来越少了,或者说从以前只要德拉科主动找她联系她就会陪他说话到了不管德拉科是双面镜联系还是猫头鹰联系亦或是直接路上堵她,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抱歉她要去看魔药方面的书或是要去处理魔药又或是要去熬制魔药……
总之,“魔药!魔药!魔药!她现在心里就只剩下魔药了!”德拉科怎么能够不暴躁,被忽视的感觉真是相当的不妙。
布雷斯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他想说这还不是你的选择,不过他还没这么傻,“唔,贝洛克小姐能专注于学习,及早地能保护自己不是很好嘛?“
德拉科闻言噎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布雷斯。
布雷斯能说什么?对了,“德拉科你知道那个草包美人打算举办决斗俱乐部的事情吗?”
“决斗俱乐部?”
“嗯哼,居然还得到了校长的批准。”布雷斯耸了耸肩,“大概又有笑话看了。”
德拉科不说话。
到了决斗俱乐部开办的那一天,洛哈特依旧是那么蠢的表现,直接被斯内普教授一击掀翻在了决斗台上,亏得他脸皮厚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再接着自夸。
德拉科他们嗤笑。
然后,洛哈特把哈利叫上了台,或许,他对哈利还真的是真爱。
斯内普教授喊了德拉科上台。
德拉科非常乐意给哈利一点颜色瞧瞧,尤其是在自己这段时间被贝比彻底忽视,只能一个人发泄似地练习魔咒,而哈利·波特却因为被关禁闭天天可以和贝比呆在一起,碰上这种情况,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德拉科恶意地冲哈利一笑。
哈利自然感受到了德拉科的来者不善,警惕而又不敢放松地盯着德拉科。
两人依照决斗的标准先行了礼,德拉科早有准备,抢先向哈利施放了一个魔咒,哈利猝不及防下被掀翻在地,德拉科眼里闪过快意。
哈利从地上爬起来,这一回他没有再让德拉科抢先下手。
德拉科和哈利你来我往地施放了几个来回,惹得台下众人惊呼不已。
台上,哈利依旧是全身戒备,德拉科眼底却已经开始隐隐有了急躁。
台下,布雷斯·扎比尼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贝比,说了一声“哟~这宿命的对决!”
一旁的潘西闻声伸手狠狠地在布雷斯腰间掐了一把。
“潘西……”布雷斯正想说什么,忽然就听得人群一声惊呼,台上,德拉科居然召唤出了一条浑身漆黑的大蛇,大蛇冰冷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哈利。
斯内普教授懒洋洋地让哈利不要动,他来弄走这条蛇,一旁的洛哈特却是抢先举起魔杖朝着蛇施了一个魔法,然后这条蛇在嘭地一声巨响中蹿起了一丈多高,然后又落回到地板上。它被洛哈特这一下激怒了,它昂起脑袋,露出毒牙,嘶嘶地吐着信子朝贾斯汀·芬列里游过来。
贾斯汀在瑟瑟发抖,恐惧地盯着蛇,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
哈利就在贾斯汀边上,他也在盯着这条大蛇,他只是希望这条蛇回去,不要攻击贾斯汀,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台下众人却都听到了哈利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和蛇一样嘶嘶的声音。
蛇忽然软了下来,这时斯内普教授忽挥舞了一下魔杖,蛇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然后他扭头望着哈利,脸上的神情是那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哈利一时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不喜欢斯内普教授的这种目光,只不过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罗恩和赫敏已经上前拽着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
原本围着决斗台的人纷纷向两边退让,就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东西一样,他们看着哈利的目光都是那样的异样。
“你是个蛇佬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是个什么?”
“蛇佬腔”罗恩说,“你会跟蛇说话!”
……
这天夜里雪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夜空里飘落,很快就给霍格沃茨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外衣,到了下半夜雪越下越大了,地上、屋脊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然而第二天早上,雪非但没有停,还变成了猛烈的暴风雪,城堡外边已经成了冰雪肆虐的世界。
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草药课取消了,因为这暴风雪。
哈利走在霍格沃茨的城堡内,他几乎整夜未眠,在想着萨拉扎·斯莱特林的后裔和他的关系,他想起了曾经分院帽确实想把他分进斯莱特林但最后却还是把他分进了格兰芬多,他想去找赫奇帕奇的贾斯汀·芬列里解释,昨天晚上他对那条蛇说的是“走开!不要攻击人!”而不是唆使那条蛇攻击贾斯汀。
他的举动并没有得到赫敏和罗恩的支持,不过哈利还是想要坚持一下。只不过现实总是爱打击人,哈利顶着一路上许多人异样的眼光,不自觉躲避的举动找到一群在图书馆后排坐着的赫奇帕奇的时候,他听到的是那么一大帮人都在猜测他是黑巫师,而且“证据”凿凿,他是蛇佬腔,因为费尔奇得罪了他所以他的猫被报复了,科林因为拍下他的丑照也被报复了……
哈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站了出来要找贾斯汀·芬列里,他说他是想向贾斯汀解释他没有叫那条蛇攻击贾斯汀,而是让那条蛇不要攻击。
可是赫奇帕奇的小獾们根本不听他解释,一心认定他就是在唆使那条蛇向贾斯汀进攻。
哈利简直被气糊涂了,他和他们根本解释不通,他冲出了图书馆,却在外边的走廊上撞上了海格。
海格手里提着一只软绵绵的公鸡,那是他养的,已经是这个学期第二只被弄死的公鸡了,他来找邓布利多希望能允许他在鸡棚周围施个咒语。海格察觉到哈利的不对劲,询问哈利,哈利却并不怎么想回答,下一节变形课也快开始了,他就借此离开了。
一路上,他还在想着那群小獾们说的话,他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上了楼梯,转向另一道走廊,一道凛冽的寒风从松动的玻璃里刮了进来,扑灭了火炬,使得这一段走廊变得格外的昏暗。
哈利也并没有注意脚下,他走到一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回过头去,看到的景象却让他觉得胃液都瞬间结成了冰,他一动都不能动弹,看着浑身冰冷僵硬,脸上尽是惊恐,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躺在地板上的贾斯汀·芬列里,还有他边上,变得浑身乌黑同样一动不动悬浮在半空中的没头的尼克,他的头就掉在贾斯汀的边上,脸上是和贾斯汀一样惊恐万状的表情。
……
“贾斯汀也遇害了,当时大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哈利在那儿,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哈利干的,他就是那个打开密室的人。”
下午发生在变形课教室外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学校,自然贝比也从泰瑞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现在学校人心惶惶,谁都在抢着预定霍格沃茨特快的车票。
虽然现在,貌似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哈利,不过泰瑞依旧不相信这会是哈利做的,贝比自然知道这事不是哈利做的,她也不需要替哈利担心,密室的结局她知道。
而此刻,她的心思在另一件事情上,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这是几天前德拉科给她的一本魔药学笔记本,笔记本的风格承袭了德拉科一贯的喜好,银绿色的封面,马尔福家族的标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边的字迹,贝比自然认得这是德拉科的字迹,他喜欢在每一个单词的末尾稍稍勾上那么一点儿,莫名地就让她想起他的小傲娇,就像他的尾音,他眼角的余光。
这本笔记本应该是德拉科从别人的魔药学笔记本上抄来的,笔记本里的内容很有用,有很多在处理魔药和熬制魔药时候的小手法或是不一样的尝试,这是魔药学书上不曾有的东西,虽然这些小方法看似挺简单,但是不得不说很有用,也很有效率,至少在得到这本笔记本之后,她去斯内普教授那里学习的时候受到的嘲讽少了不少。
这是德拉科的心意,此刻贝比的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的是德拉科的脸。她也不是傻瓜,时间久了,再加上德拉科的一些欲盖弥彰的举动,她哪里还能不知道,教授说是罚她去关禁闭实则是教她制作魔药,这其中绝对是德拉科的功劳。
然而就因为这样,此刻的她才愈加矛盾,她究竟要不要离开霍格沃茨,离开巫师界?
她的魔力一点都没有恢复的迹象,虽然前一段时间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到了魔药学上,但是她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学习魔药学。离开巫师界是一劳永逸的办法,而留在巫师界,留在霍格沃茨学习魔药学,她就需要勇气去面对不可预知的绝对不会轻松的未来,理智上,她该离开的,可是情感上,就像手中的这本笔记本一样,她真的能装的那样淡然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德拉科,“他当然是希望我留下来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正面开口对她说过呢?只是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也许会离开。
明天她就要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离开了,也许……以后……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贝比捏着手里的笔记本倏地站了起来。
小龙手抄版笔记本番外
布雷斯注意到,最近几天德拉科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了,而且每次一起上课或是做作业的时候,他发现小龙握笔的姿势有点不对劲儿,就像是使不上力一样。明明最近连哈利·波特的麻烦都不怎么去找了,一放学就回卧室的小龙,怎么会精神不济呢?而且貌似越来越严重的样子。该不会是……
布雷斯看了看小龙的个头,按理说不应该啊,但是也许呢?毕竟现在小龙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么,不过他觉得这事他还是得提醒一下小龙,不然将来使不上劲儿可不好,马尔福家可是向来子嗣艰难啊。
布雷斯左思右想还是敲响了德拉科的门。
德拉科开门很慢,而且开了门之后堵在门口一副不让他进去的样子,布雷斯越看越像他猜的那么回事儿。这可不行。
他厚着脸皮用了点力气愣是挤进了德拉科的房间。一进房间他就不着痕迹地用鼻子嗅了嗅,眼睛也隐晦地四处打量了一下,除了桌子上摊着的笔记本,愣是看不出一点异样,就连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过正因为看不出什么才越发可疑啊。
“小龙啊……”布雷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他得顾及小龙的面子。
德拉科哪里会不注意到布雷斯探头探脑的可疑举动,脸上的神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布雷斯自然看出了德拉科的不愉,而且是他熟悉的下一秒就爆发的模样,所以他抹了把脸,还是早说早完事儿吧。“小龙啊,你现在还小,有些事呢,咱们需要节制,懂吗?”
布雷斯说完注意看德拉科的神色,很明显,小龙没听懂。
布雷斯苦笑了一声,好吧好吧,他只能说做好人真难,“小龙啊,撸多伤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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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贾斯汀遇害事件,接下来的课程都被取消了。
原本就因为暴风雪显得十分冷清的霍格沃茨,这会儿就更加寂静无声了。
昏暗的走廊上不见任何人影,贝比也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嗒嗒地回响。她不由得捏紧了手里镜子。自嘲的想但愿她没有那么坏的运气,不然就真的可以去买巫师彩票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身后响起了另一个脚步声,有些突兀地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贝比透过镜子看到她身后昏暗的走廊里慢慢显现出一个金色头发紫罗兰色披风的身影。是吉德罗洛哈特。
“贝比·贝洛克小姐”吉德罗用他那惯有的腔调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声。
“洛哈特教授。”贝比有些奇怪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还有她直觉地不喜欢他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那种隐晦的侵略意味。
“真巧,在这里遇见你。”吉德罗脸上绽放出了一个他最标准的笑容。
贝比既不想假笑也不想迎合,所以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也似乎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好演,吉德罗·洛哈特收起了他脸上的假笑,“好吧,本来呢我也是要去找你的,既然在这里遇见了,就更好了。”
“你就不好奇我去找你有什么事情吗?”看贝比半晌不回话,吉德罗只好自己接了话。
“洛哈特教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呐,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贝洛克小姐从我们一见面起到现在都对我保持着没来由的警惕心呢?”洛哈特没有回答贝比的问题,而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还特意眨了眨眼,显得他好像就是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全然无辜。
贝比垂下了眼帘,遮掩住眼底真实的情绪,也不开口回答洛哈特的问题。
洛哈特也没指望从贝比这里得到答案,他耸了耸肩,“好吧,也许是因为贝洛克小姐上我的课太少了,对我还不够熟悉,又或者是我不够热情,没有让你多了解我,才会导致误会的产生。我们其实应该多交流交流,就像现在这样,多增加一些了解,才好把误会解开,你说是吗?”
“洛哈特教授……”贝比可不想听他说这些没有所谓的话,开口就想借口离开,不过她才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了,似乎就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
“你知道的,我去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事情,比很多人都要知道的多,就像我的书里所记叙的那样,我曾经和吸血鬼同船旅行,和狼人一起流浪,我还见识过西藏雪人、母夜叉等等传说中的存在。所以有些事情就连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都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我却经历过,或是听到过这样那样的传说。”洛哈特低头看着贝比,人也不自觉地前倾了一些。
贝比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从他这一番自吹自夸里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她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洛哈特。
洛哈特却忽然直起了身子,甚至扭头望向了窗外那一片冰天雪地,“那一年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暴风雪肆虐,足足下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停止,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野外迷失方向五天了,我好像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怎么都走不出去,而身上的魔力也已经快要透支,就连维持一个最基本的保暖咒都费力了,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要死在那儿了。”
贝比看不到洛哈特的表情,但是她觉得这时洛哈特的声音一点都不洛哈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洛哈特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而忘记了诉说,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扭头重新看向贝比,他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脸上又重新绽放开笑容,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但是奇迹发生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贝比,贝比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因为现在洛哈特的目光让她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头眼泛绿光的饿狼。
洛哈特却是又上前了一步,紧追不放,他手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枝含苞欲放的蔷薇花枝,他捏着的蔷薇花枝几乎戳到贝比的脸上。
贝比忍不住又是连连后退,她看着眼前的蔷薇花枝,心里直觉地生出一股诡异而危险的感觉。
“你知道你的魔力为什么会消失吗?你以为你变成哑炮了是吗?不!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错的,他们没有人知道,你的魔力根本没有消失,只是你用错了方法而已,那些魔力只是因为生你的气才会蛰伏起来,可是它们却在你体内变得越来越强大,只要你找到重新打开他们的钥匙。”
洛哈特疯狂的目光落到了他手上的蔷薇花枝上,他的声音带上了蛊惑性,“感受它们,告诉它们,你想让眼前的这朵蔷薇花开花,然后握住它,放空你的身体,让它们顺着你的手进入到这朵蔷薇花上。”
贝比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伸到她眼前的这一朵蔷薇花枝。
洛哈特眼底的疯狂与激动简直要喷涌而出。他的英格兰玫瑰,他的女神,终于他将再次见到她了!他仿佛看见了那一日重现的神迹,她从神坛缓缓而来,一招手便是春回大地,生命在礼赞,鲜花随着她的脚步朵朵绽放,她以手指着他的眉心,重新赐予他被献祭的魔力……
然而那一朵满怀他期望的蔷薇花枝却在他的凝视下没有发生一丝变化,甚至因这严寒而有了点瑟缩的意味。
“不可能!这不可能!”洛哈特蓦地高喊了一句,他显然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满腔的期望刹那落空,简直犹如兜头一盆冰水浇下,疼痛刺骨。他血红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跳脱出来。
贝比垂在长袍袖子底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扎进手心,疼痛在她的四肢四肢百骸行走,就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撕裂,她只能勉强坚持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脸上却遮掩不住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的脸色。
这一刻的洛哈特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还沉浸在得而复失的情绪里,他抓着贝比的双肩,狰狞地要她再一次尝试着让蔷薇花绽放。“听着,举起你的右手,用指尖触碰花瓣,放空,放空你的身体,让它们出来,告诉它们,你要让这花绽放,你不能有一丝反抗,你要顺从它们,听懂了吗?!现在,照我说的再来一次!“洛哈特抓着贝比双肩的手就像是鹰爪一般,那样深深地掐进她的双肩里,卡在骨头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掐断。
贝比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的冷汗更是涔涔而下,顺着发梢滴滴滴落,然而现在的她却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力量,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疼痛终于像是滚雪球一样积累成了一个大的炸弹,然后“boom”地一下炸裂开来了,她只觉得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撕碎,剧烈的疼痛一下子就把她的意识带进了黑暗。
贝比晕了过去,洛哈特也终于从刚才的疯狂中清醒回来,只是他看着贝比的眼里依旧带着一些残留的疯狂意味,他冲着贝比举起了魔杖,一个一忘皆空施展了过去。
贝比醒来的时候只一眼就发现自己是在十分熟悉的医疗翼中,她怎么会在医疗翼里?她动了动手指,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无论是从头到脚还是到四肢百骸都没有一丝的力气,而且剧痛不已,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动弹,咬着牙忍受过这一波疼痛,直到疼痛慢慢平缓下来,她才有时间思考自己怎么会在医疗翼,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去斯莱特林找德拉科的,只是……这后边的记忆贝比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就像是忽然被截断了一样,她想找个人来问问她是怎么来医疗翼的,只是这会儿扭头看了看周围却是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她想掀开被子下床却忽然被手中一支盛开的蔷薇花枝惊了一下,这支花……怎么回事?!她手里怎么会拿着这样一支花?在这样凛冽的暴风雪天气里这支花怎么会是盛开的?!然而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贝比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她蓦然想起了上一年冬天在她手里盛开的那朵蔷薇花,一阵难言的恐惧爬上了她的脊背,像蛇一样阴冷,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或者说不及她多想,一个熟悉的女声就闯了进来。“贝比——”
贝比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蔷薇花枝往被窝里一塞,然后看向来人的方向,是德拉科,泰瑞,还有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以及庞弗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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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比——”泰瑞已经飞奔上前,一把抱住贝比道,“贝比你真的吓死我了!麦格教授跟我说你出事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泰瑞……”贝比抓住了泰瑞的双手,试图安抚这个快哭出来的小姑娘。“我没事。”
贝比说的没事自然是指没有遇到蛇怪,然而泰瑞一听这话却是爆炸了,“你哪里没事,你都把自己弄到医疗翼了!”
面对泰瑞的指责,贝比扛不住地转开了视线,看到一旁站着的麦格教授等人,她顿时觉得是找到了救星,“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庞弗雷夫人。”当视线转移到最后一个人脸上时,她却忽然犹豫了,其实她早就看到他了,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她莫名就不敢喊他了,只是和他四目相接之后就快速地收回了目光。
德拉科其实也有差不多的心思,明明在往医疗翼的途中他就恨不得一个移形换影过来,看到贝比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的时候,更是想马上上前询问察看,可是偏偏教父和麦格教授他们在,他就忽然像是脚下生钉一样,只能拿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贝比和德拉科的这番小儿女情态自然不是麦格教授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关注的重点是贝比为什么会昏倒在斯莱特林地窖外的走廊上。刚才他们并没有马上上前询问,而是把时间留给了泰瑞,这会儿看贝比把目光转到了他们身上,麦格教授才上前询问。
“贝洛克小姐……”
“贝比,您可以叫我贝比,教授。”
“好的,贝比,”麦格教授点了点头,虽然称呼变了,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那么严肃,就像她的声音一样,“关于你昏倒在斯莱特林地窖外这件事,我们想知道你是遇见了什么情况吗?“
“斯莱特林地窖外的走廊上?”贝比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次,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她走到斯莱特林地窖外那条走廊上的片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昏迷的。
“是斯内普教授发现的你,然后把你送来的医疗翼。”麦格教授补充道。
“斯内普教授?”贝比讶异地望向斯内普,不过斯内普教授扑克一样的脸上根本没有其他表情。贝比努力地去回想,脑海里却仍旧是一片空白,就像是被突然截断了记忆一般,她越去想脑中反而越空泛,“抱歉教授,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疗翼,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终贝比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贝比的回答自然是出乎麦格教授他们的意料,麦格教授讶异了一下才继续问道:“那么能把你还记得的事情说说看吗?”
贝比点了点头,“我记得我之前是想去斯莱特林找德拉科……马尔福的,但是出了拉文克劳塔楼之后我就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疗翼,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麦格教授闻言和庞弗雷夫人对视了一眼,斯内普教授却已经上前对着贝比施了一个测试魔咒,“遗忘咒。”
“遗忘咒?!”麦格教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贝比闻言也是愣了一下而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藏在被子底下的那朵蔷薇花让她感到越来越大的不安,她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斯内普教授,她想知道她被送来时候手里有没有握着这样一朵蔷薇花。然而,斯内普教授黑沉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贝比最终也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庞弗雷夫人看贝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忍不住开始赶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离开,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见从贝比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线索,也只得离开。不过离开前告诉贝比这件事情他们会尽量去查清楚的,还有这一次她也不用急着和大家一起坐霍格沃茨特快离校,她可以先在医疗翼把身体养好再回去,到时候会有教授送她回家的,至于贝比的爷爷奶奶那里,学校也会派猫头鹰通知的。
贝比乖乖地表示了感谢,然后目送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离去。
走的时候,斯内普教授黑沉的眸子看了一眼站在边上努力当个隐形人的德拉科,铂金色的脑袋微垂着,视线顺着脑袋的角度斜斜地落在地上,压根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
看着自家教子这没出息的模样,斯内普教授眼底的黑色又浓了几分,不过他还是很快收回目光,甩开袍子大步流星离去,就当之前根本没有带个人过来了。
等到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离去,庞弗雷夫人看了看还留在医疗翼的泰瑞和德拉科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马上着手又替贝比检查了一番,显示她的身体除了比较虚弱并没有多大问题之后,才叮嘱了两人探视不要耽搁太久,要让贝比得到充分的休息,而后才体贴地离开,给三人留出了空间。
安静的医疗翼内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这个时候,从进医疗翼开始就装隐形人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终于不再当隐形人了,走到贝比病床边后就开始眼带杀气地盯着泰瑞·布特。
泰瑞·布特被德拉科这样盯着还怎么好好和贝比说话,尤其又想到贝比这回受罪还是因去找德拉科而起的,就看德拉科更不爽了,现在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这么瞪她。她本来想瞪回去然后好好数落他一番,却忽然明白了德拉科瞪她的原因,这家伙从进医疗翼开始就没和贝比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憋到教授和庞弗雷夫人都走了,她还在!哼哼!
泰瑞心里忍不住伸出了恶魔的小爪牙,又一屁股坐回到贝比的床边,伸手拉过贝比的双手,把她拉向自己,就留给德拉科一个后脑勺。
德拉科看到泰瑞毫不掩饰的挑衅的神色,不禁气得两眼通红,却偏偏拿泰瑞没有办法。
贝比又不是没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忍不住叫了一声“泰瑞~”
泰瑞可以对德拉科不假辞色,却挡不住贝比的撒娇求情,眼中忍不住流露出那种“好吧好吧,真是女生外向”的意思。
贝比被看的脸色微微一红。
泰瑞却已经收起了刚才戏谑的神色,“贝比”,她看着她的眼睛颇为凝重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贝比微不可察地迟疑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
泰瑞脸上浮现出了怒意,“是什么人会对你使用这样的咒语呢?!”
贝比依旧摇了摇头,她也实在想不出,她只是直觉地觉得那个人和她手里这支蔷薇花枝有关系,但是这事她却不能对泰瑞包括斯内普教授他们提。
泰瑞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这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事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干的,不过如果是斯莱特林继承人干的,那么你应该是和贾斯汀他们一样被石化了,而你只是被施了遗忘咒,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并不想伤害你,让你变得和贾斯汀他们一样,那么为什么这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不想伤害你呢?也许……是因为……他爱慕你!”泰瑞说到这儿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边的德拉科,嘴上却不停,“而你又是在斯莱特林地窖外的走廊上晕倒的……”
泰瑞的话说到这儿,还把目光直直地指向自己,德拉科怎么还能不明白泰瑞这番话里的意有所指,不由得怒瞪泰瑞·布特。“你什么意思?!
贝比也连忙道:“不会是德拉科!”
“好吧”,泰瑞对着贝比耸了耸肩,她也没觉得是德拉科·马尔福,她只是依旧没忍住试探了他一下而已,不过她嘴上可不肯落了下风,依旧道,“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是你!难道是心虚了吗?!”
眼看德拉科要炸毛,贝比连忙又拉了泰瑞一把,“泰瑞~那么你觉得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泰瑞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德拉科,“至于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件事跟什么所谓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被施了遗忘咒,那就说明那个人不希望你记得发生过的事情,这样来说你要么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要么就是撞到了什么不能被你知道的事情,至于仇杀,贝比你进学校后,除了得罪潘西·帕金森,我还真想不到还有谁了,不过依着潘西那个个性怎么可能会给你一个‘一忘皆空’,绝对是直接毁你的容。“
贝比听着泰瑞的这几句话却是陷入了沉思,她刚才是一叶障目,因为这朵莫名出现的蔷薇花而失了理智,这会儿听泰瑞一分析,她终于有了头绪,什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种猜测根本不可能,因为她知道那是条蛇怪,所以那个给她施了遗忘咒的人就像泰瑞说的那样应该是不想让她记得发生过什么,而她昏迷前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现在是除了那个给她施遗忘咒的人没有人知道了,不过她却直觉地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会再找上她的。
贝比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半晌没有看泰瑞和德拉科一眼。
泰瑞挥了挥魔杖看了看时间,她不像德拉科打算圣诞节留校,明天是要坐霍格沃茨特快离开的,所以不能呆太晚,只好不太情愿地先一步离开了。
医疗翼内就只剩下了贝比和德拉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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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看着贝比却没有说话,贝比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是在德拉科相对灼人的目光下,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不过还是低低地喊了一声“德拉科”,有点讨好的意味。
德拉科只“嗯”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贝比忍不住抬眼去看,首先看到的就是德拉科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然后是一张严肃的小脸,贝比能感受到德拉科在生气,所以自然是没勇气对上他的目光。
德拉科看着贝比微垂的脑袋还有刚刚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一直哽着的那口气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在不停地缓缓漏气。他明明很生气很生气的,可是面对着这样的贝比就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来,他不能形容当他从教父那里得知贝比被袭击的消息后心里有多难受,简直比自己被袭击了还要难受,那种说不出形容不出来的感受,他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
追到医疗翼的时候他有多想上前去检查检查,可是教父麦格教授他们都在,他只好忍耐,忍耐着忍耐着就变成了怒气,她为什么不先用双面镜通知他一下,他就会去接她,如果当时他在的话,她就不会被袭击,他一定能保护她的,就像那一次,面对艾利克斯·利德维亚那个人渣一样。
只是没有假如,他现在就只能庆幸这一次她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了。
“贝比·贝洛克,你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单独出门了!”
贝比闻言忍不住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德拉科的眼睛。
“你以后要出门就用双面镜通知我,我会来接你!”德拉科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神情,一双灰色的眸子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贝比。
贝比被德拉科这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霸道气势震得讷讷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德拉科看贝比乖巧应诺的模样,心里的气终于平顺了许多,“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嗯,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见你了!”贝比其实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被德拉科这么突然转移话题的一问,就有点懵,脑子里倒是自动想到了自己找他的目的,她找他其实就是想告别的,她只是一时冲动去找他而已,其实根本就没想好要说什么,但是说她下个学期就不来了这样的话她又说不出来,所以现在面对德拉科的这个问题,她自然是有些口不择言,而且话刚出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等耳朵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大脑迟钝地反应过来,立时就觉得一股热气冲上了脑袋,“不、不是,是、我是想谢谢你的笔记,那本魔药学笔记,我、呃,它很好用,真的很好用!”
贝比咬住了下唇,直觉得自己刚刚蠢透了,她有种想打自己嘴巴的冲动,怎么就乱说话了,现在要她解释了,却又闭上不肯说了。她心跳的厉害,脸上尽是懊恼,不过却也是遍布红霞,一双浅绿色的眸子更是因为着急氤氲上了水汽,荡漾着浅浅的涟漪。
看着这样的贝比,德拉科心里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冲动,他脑子里嗡嗡的只有刚刚贝比的那句“只是突然想见你了!”在不停地回响,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双唇,看着娇艳的唇瓣被她小小的贝齿蹂~躏,有一种……有一种想要……想要尝一尝的冲动!
双脚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往前走了一步,身子也微微前倾了,等到德拉科意识到自己刚才升起的那个念头,心里就像是火山突然爆发了一样,轰的一下,他几乎是站不稳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瞬间充血,猛地扭过头去根本不敢看贝比一眼。
所以最后,德拉科几乎是逃也一般狼狈地退出了医疗翼,原本那么多想说的话,是一句都没有说。
贝比呢,也是不遑多让,哪怕德拉科已经离开了,她脸上的热意也没有很快降下来,不过她是懊恼自己的失言好像让有点吓到德拉科,她自然是没有察觉到刚才德拉科细微的举动,不过就算她察觉到了估计也不知道德拉科当时一念之间想干什么吧。
医疗翼外,救世主三人组看着德拉科·马尔福风一样刮过去的身影,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疑问,好像是在问,医疗翼里有什么洪水猛兽吗,要跑的这样快?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一瞬,虽然有点奇怪,但他们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贝比被袭击的消息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因为最先发现贝比昏迷在斯莱特林地窖外走廊上的是斯内普教授,发现之后就直接送到了医疗翼,当时又因为贾斯汀被石化的事,下午的课已经全部取消,所以看到教授送贝比去医疗翼的人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不过贝比被袭击的消息还是在小范围流传了开来。
哈利三人也是恰巧听到了这一消息,一开始他们也以为贝比是被石化了,后来才知道贝比被袭击了却并没有被石化。
赫敏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医疗翼调查一下情况。哈利沉默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罗恩却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和德拉科·马尔福离不开关系。
于是,入夜之后三人就披上哈利的隐形斗篷朝着医疗翼而来,刚到医疗翼门口就遇见了行色匆匆,一脸诡异神色的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盯着德拉科的背影觉得他的嫌疑越来越大。“我就觉得这事就是马尔福干的,不然贝洛克为什么是在斯莱特林地窖外的走廊上被袭击?这一定是马尔福的阴谋,他把贝洛克约到地窖外,然后袭击了她,目的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喜欢贝洛克,肯定不会对她下手,所以贝洛克被袭击了,大家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了,不过就因为贝洛克没有被石化,所以恰恰可以证明这事就是他干的,因为他舍不得石化她啊!“
罗恩自觉刚才的一番分析条条切中了要害,忍不住目光灼灼地盯住哈利和赫敏,希望得到他们的肯定。
不过不管是哈利还是赫敏看上去没有一个赞同他分析的样子。
哈利直觉地觉得这事不会是马尔福干的。
赫敏一向坚持先调查过才能有结果,绝对不能臆想,所以对于罗恩这一番看似有理实则有些胡搅蛮缠的分析自然不能赞同,她蹙着眉道:“罗恩,先停止你的猜测好吗?我们先去询问情况好吗?”
罗恩感觉到有些憋屈,想要反驳两句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赫敏已经率先走进了医疗翼,哈利也是,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跟了上去。
当三人组进去的时候,贝比已经压下了脸上升腾的热意,虽然还犹带着几分红晕,她看到进来的三人组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贝比·贝洛克小姐。”哈利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率先和贝比打了招呼,大约是他心里觉得他们三人中间他和她应该是最熟的吧。
贝比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他们,所以索性就闭口不言,只是冲着三人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哈利。
哈利抿了抿唇有些迟疑地开口道:“非常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只是……关于今天……你被袭击的事情,我们想知道一些情况,这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贝比其实早就猜到了他们来找她的目的,她也没有觉得不能说,所以就把自己下午去找德拉科然后醒来就在医疗翼的事情说了一下。
贝比只用了两三句话,除了自己是被施了遗忘咒的信息外,三人在她这里根本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所以听完贝比两三句话的描述,罗恩脸上的表情有点像是吃到了鼻屎味的比比多怪味豆一样,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当然也不可谓不失望,原本他可是还想从贝比口里找到这事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做的证据呢。
“你们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或许她是隐瞒了一些信息,她想包庇马尔福呢?”罗恩显然不死心,就是从医疗翼出来后也不能停止他的猜想。
“罗恩,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她没必要骗我们。”对于罗恩的喋喋不休,哈利忍不住说道。
罗恩闻言顿时就不服气了,“嘿,你怎么就知道她说的一定是真的?她和马尔福的关系可是比我们好。“
哈利还想说一句“她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却被赫敏截断了,“好了,你们不要再争了,反正圣诞节留校的时候我们可以直接去问马尔福。”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赫敏一发飙,哈利和罗恩都住了嘴,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不过过了一会儿哈利还是说了一句,“我觉得贝洛克被袭击这件事可能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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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学校是打算让贝比在医疗翼好好休养几天再派教授把她送回家去的,结果因为担心贝比,丽莎奶奶和诺威爷爷得知消息后的第二天就赶到了学校,所以贝比也没来得及和小伙伴们道一声再见就被带回了家。这让事后才得知消息的德拉科心情变得极度的不美丽,自然是见谁毒舌谁。喝了变形药水想要去德拉科那里套话的哈利和罗恩正好撞在这风口浪尖上,被从头到脚好好地嘲讽了一顿,虽然德拉科并不知道他嘲讽的正主就在他眼前。
不过这些贝比都不知道了,从霍格沃茨回家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该怎样劝说丽莎奶奶和诺威爷爷离开魔法界,或者至少她目前不想再去霍格沃茨上学了。
原本她也还是犹豫的,甚至还有一点想要再在霍格沃茨呆下去的念头,她可以跟着斯内普教授学习魔药,多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只要在贝拉他们越狱前及早离开,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一次的袭击还有失忆,却让她慌乱了起来,因为她知道令她失忆的绝对不是蛇怪,那么会是谁?
她能想到的第一可能性就是金妮,被黑魔王的日记本控制的金妮,又甚或是已经控制了金妮的黑魔王本尊,至于她袭击她的原因,她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袭击事件发生后她和金妮的那一次对视,她从她眼睛里看到的那一片血红,她怕自己是被盯上了。只是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露出了行迹,会引起黑魔王的注意。她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手中依旧开得鲜妍明媚的蔷薇花,想到黑魔王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想到自己已经引起了对方注意,贝比不由得觉得一阵汗毛直立,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更是一刻也不能多在霍格沃茨待下去了。
而且黑魔王还只是其一,也许事情还要更加难以猜测,那个袭击她的人是一个更加未知的存在,他的目的,他的身份,这些她都一无所知。这种未知的危险比黑魔王带来的威胁更令她忐忑不安,因为未知更加忌惮。所以她真的不想再去霍格沃茨上学了,她并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也缺乏一求到底的执着。
“丽莎,诺威,圣诞节后我不想再去上学了。”贝比坐在丽莎奶奶和诺威爷爷对面,郑重地对他们道。
听到贝比的话丽莎和诺威俱是一愣,然后丽莎眼里蓄起了泪水,“我可怜的小贝比。”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用一边胳膊拥住了她。
诺威眼里也满是怜惜,显然他们以为她是被这次袭击事件吓到了。
贝比知道他们误会她的意思了,不过她无意解释,“丽莎,诺威,”她还不能跟他们坦白黑魔王的事情,毕竟她知道的那些很多她都没法解释,所以她只能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服他们了。
“丽莎,诺威,你们知道的我已经没法使用魔法了,就连圣芒戈都找不到原因,也没有治疗的方法,他们说我的魔力也许能够恢复,也许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奇迹。如果一辈子都是一个哑炮,我显然不能够再在魔法界生活下去。”
丽莎和诺威眼底的心疼之色愈浓了,原本他们将这个孙女保护的很好的,可是随着贝比的失去魔力,那些不好的事情也都随之而来了,他们不能怪贝比长得太美,只能怪贝洛克家族太过弱小,怪自己年老体弱,不能很好地保护他们的小孙女。
贝比不想丽莎和诺威太过自责,伸手握住了丽莎的手还有诺威的手,“丽莎,诺威,请不要自责,这事根本不是你们的错,是我太懦弱了,本来我也想留在霍格沃茨跟着斯内普教授好好地学习魔药学,这样即便失去了魔力,我也能保护好自己,保护你们,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魔杖,对着茶几上的一个小茶杯施了一个漂浮咒“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茶杯一如既往地一动不动。她也没有在体内感受到丝毫的魔力流动。
贝比脸上十分的平静,这让看着贝比举动的丽莎和诺威又是一阵心疼。他们不知道贝比想做什么,只是看她放下手中的魔杖又从茶几的花瓶上抽出了一枝半开的山茶花。
贝比看着手中的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地让自己放松,回忆起曾经那几次仅有的微妙感受,她也不确定这一次她是否能成功。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山茶花,神经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她都要以为她不行了,突然一阵奇妙的感受从指尖涌了出来,似乎是从花枝上涌出来的,蔓延上了手臂,又似乎是从手臂上向下流进了花枝,然后那一朵半开的山茶花就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了开来。
丽莎和诺威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不由自主地升起震惊之色。
贝比却有一种释然也有一点庆幸。她等到丽莎和诺威慢慢从震惊之中回神才接着开口道:“丽莎,诺威,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让花开了,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在一年级的圣诞节,无意中触碰了学校里的一株蔷薇花,那个时候虽然我也很震惊,不过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那时以为只是因为那花本来就特殊,因为后来我也试过,并不能让其他蔷薇花开,只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
她缓缓地把这件事从头告诉了丽莎和诺威,“……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个能力也一直时灵时不灵的,明明我已经没法再使用魔杖也感受不到魔力了,可是只要我成功让花开的时候就还可以感受到魔力。”
“我在学校的图书馆,拉文克劳的阅览室,查了很多这方面的内容,可是没有找到任何一点相关的东西,家里的书我也翻过,关于家族的记载中也没有相关的东西。”
贝比一直说的很慢,让丽莎奶奶和诺威爷爷能边听边消化她说的这些内容。可是即便如此,等她说完,不管是诺威爷爷还是丽莎奶奶似乎都没法一下子消化她所说的内容,他们对视了一眼,俱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惊疑不定,而后下意识地望向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爱丽儿和雷林森的画像。
贝比还沉浸在自己的分析里,并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走神,“丽莎,诺威,我想知道我们的家族历代祖先中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如同所有的纯血贵族一样,贝比也第一时间想到魔力来源于血脉的传承,就像是科学世界的遗传基因一样,除此之外,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就像一张写着一加一等于二的白纸那样简单,她也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能导致她的魔力出现这样的变化。
只是她的疑问却迟迟没有得到回答,“丽莎?诺威?!”她开口唤回他们的注意力。
“……贝比,”诺威爷爷皱着眉,异常迟缓地开口道,“我恐怕需要询问一下老贝洛克。”“对不起,贝比,我……我也需要去询问一下老弗洛伊。”丽莎也回答道,只是却别开了脸去。
老贝洛克和老弗洛伊分别是贝洛克家族和弗洛伊家族现今存在年代最久远的画像,老贝洛克是诺威爷爷的曾曾曾曾祖父。而老弗洛伊,丽莎奶奶没有嫁给诺威爷爷之前是弗洛伊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而老弗洛伊正是她最熟悉的家族画像。
贝比有些失望,对于诺威和丽莎的回答,她怏怏地垂下了头去,因为不管是贝洛克家族的历史还是弗洛伊家族的历史她都已经不知道研究过多少遍了,却都没有在其中找到一丝和自己的情况有关的线索,更遑论还有个偌大的霍格沃茨,那么多的藏书,她也在其中寻找了不少,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只言片语。“没关系,诺威,丽莎。”她告诉自己,她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初衷本就不是为了找到真相,而是为了说服他们带她离开巫师界。
“诺威,丽莎,请先听我把话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贝比继续道,“因为知道这样的情况并不寻常,所以这件事除了你们我谁也没有告诉过,在霍格沃茨我也一直小心谨慎并没有谁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对于脑海中浮现出的德拉科的身影,贝比相信他那一次即便是看到了,也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更何况从认识到现在,德拉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那一次的情况。
“丽莎,诺威,但是这一次我受到的袭击,”她顿了顿,稳定一下自己的声线,“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手里握着一枝蔷薇花,还是盛开的那种。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一点头绪,那个对我出手的究竟是什么人,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在学校里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痕迹,所以我很害怕,我最怕的就是那个知道了我秘密的人就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LordVoldemort!”
诺威和丽莎听到这里,脸上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强做的镇定,瞬间浮现出了惊惧的神色,人也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不可能!不会的!”丽莎浑身颤抖着,声音都扭曲了,紧紧地抓住诺威的手。
诺威也是瞬间面如金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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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比!不会的!”诺威爷爷也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尾声依然在发颤。他这模样看上去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贝比心中歉意,她并不想这样吓唬他们的,她以为是她提到了黑魔王吓坏他们了。可是她不得不这样说。
她低垂着眼帘,半晌才听到诺威再度开口的声音,那么艰涩,“贝比,他已经死了,被哈利波特打败了。”
听到诺威的话,贝比蓦地僵住了身形,她才突然意识到,诺威和丽莎还不知道伏地魔回来的事,她……她该怎么解释。说伏地魔回来了吗?说他的魂片附在人身上回到了霍格沃茨吗?……喉咙就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难以发声,“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学院里已经有好几起袭击事件发生了,他们都被石化了,大家都在说……”说什么呢?说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根本没有人想到伏地魔,恐怕只除了邓布利多他们。
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怕她越说越错。
丽莎和诺威看着贝比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中的疼痛被无限地放大。
“我可怜的贝比!”丽莎颤抖着一瞬间佝偻了许多的身躯上前紧紧地拥住贝比,把她的脑袋扣进自己的怀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诺威也上前一步,紧紧地拥住两人,“不要怕,孩子,不会有事的,有我们在,不管如何我们都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那个人已经被哈利·波特打败了,就连食死徒也解散了,那些都只是流言。袭击你的……可能只是对你不怀好意的学生,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有邓布利多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贝比只能沉默着,她的脑袋里现在乱哄哄的一片,什么都不能思考。
“萨拉查·斯莱特林他们联手设下的保护魔法是连当时的教会都无法突破的,还有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他会保护城堡里的每一个学生的。”诺威继续对着贝比道,目光却是和丽莎对在了一起,彼此眼中都有着相同的担忧和深深的悲伤,如果真的是那样,离开霍格沃茨,只会变得更加危险。还有那些贪婪而恶毒的纯血贵族也会像饿狼一般扑上来把她撕碎,剥皮拆骨。
丽莎眼底的泪都快流干了,“贝比……为什么这些还要发生在你身上!”
诺威也不禁闭上了双眼,不想让眼中的泪流出来。
“诺威,丽莎,我们离开魔法界好不好?!”贝比突然抬头希冀地望着诺威爷爷和丽莎奶奶奶,“我们离开英国,我们可以去美国,可以去遥远的东方——中国,那里甚至没有魔法。”
“贝比……”诺威和丽莎都被贝比这突如其来的提议震呆了。
回神后,丽莎忍不住抬头望向诺威,“诺威……”眼里满是乞求和一点点希冀,东方,那里那么遥远,是不是……就能够逃离所有的一切?!
诺威一对上丽莎的眼神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遥远的东方,那里甚至没有魔法,如果彻底的离开魔法界……
但是——他眨了眨干涩通红的眼睛,声音是说不出的喑哑艰涩,“贝比,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还有你的身体,还不能确定究竟是怎么了!我们不能这样贸贸然离开,万一你的魔力又暴动了,如果离开了魔法界,没有圣芒戈,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如果去往那遥远的东方,我们不通语言,也不熟悉地方,怎样生活……这些我们都需要事先做好准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诺威缓缓地说着,就像是他们已经决定要去往东方一样,但事实是,他们真的能离开吗?真的只要去往东方就能避开这一切了吗?!
贝比已经从刚才一瞬间的冲动中回神,她颤抖着嘴唇看着诺威和丽莎,此刻的她已然明白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话是多么的自私又不现实,诺威和丽莎从出生就生活在英国魔法界,这里是他们的根,他们的家族传承都在这里,她要他们背井离乡去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遮遮掩掩地过麻瓜的生活,这对于这般年纪的他们而言是怎样一种负担。
“诺威,丽莎,我……”贝比想说现在还不到迫不得己的时候,她还能够呆在霍格沃茨,只要她更加小心,可是喉咙里却像是有什么哽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了爱丽儿一声略显刺耳的尖叫:“不——不能离开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贝比,你不能离开霍格沃茨!”
爱丽儿在画像里双手撑着画框下沿就像是要从里面出来一样,她望着贝比,神情急切,眼里却是浓浓的害怕,她身边的雷林森试图安抚她,叫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诺威丽莎贝比都望向了爱丽儿他们的画像,“诺威,丽莎,贝比不能离开霍格沃茨!去东方根本没用的!”
“贝比,你不能离开霍格沃茨,除了霍格沃茨哪里都是不安全的!”爱丽儿几乎是目眦欲裂地望着贝比,她的急切和害怕表现得那样异常,贝比心底不由得闪过一点疑惑,只是她也一时间说不上来。
“爱丽,你冷静点,不要怕!”雷林森在一旁死死地抱住爱丽儿,试图安抚她,可是她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半晌她才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眼里开始大颗大颗地掉落泪珠,脸上尽成了痛苦的神色,她捂住了脸,哭泣起来。
雷林森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她却挣开了他的双手,然后回头再次望向贝比,“贝比,你绝对不能离开霍格沃茨,诺威,丽莎,你们一定不能让贝比离开霍格沃茨,只有霍格沃茨才能保护她。”她望着他们是那样的恳切而急迫,一直一直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
“爱丽……”丽莎唤了一声,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再说出口。
爱丽儿紧抿着唇也没有再说一声,只是那样坚持地看着他们,然后目光再转向贝比。
贝比看着爱丽,在她急切近乎乞求的目光中终于点了点头。她不能那样自私。
得到贝比的回应,爱丽儿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一样,终于散了去,整个人随即垮下来,她又掩面哭泣起来,雷林森想要抱住她,她却挣开他的怀抱跑走了,雷林森急着去追她,也消失在相框里。
贝比回头看向丽莎和诺威:“丽莎,诺威,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你们说的对,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学校里有那么多对小巫师的保护魔咒,还有禁忌魔咒,那个存在想要再伤害我肯定是不能够的,我会更加小心不会给对方可趁之机,而且学校里还有邓布利多教授,有斯内普教授他们在,我会向他们寻求帮助的。”
“贝比……”熟悉贝比的性子,知道她说这么多反而是为了安他们的心,她的懂事让丽莎和诺威更觉心疼,也更加悲从中来。丽莎情不自禁地拥住贝比,贝比也窝进了她的怀里,回抱住她。诺威也站到她们身边,一手一个扶住了她们的肩膀。
壁炉里的火光在跃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拉长一起映在墙上。
画像里的爱丽儿和雷林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望着相拥的三人,两人眼中俱是化不开的浓浓的哀伤,爱丽儿望着雷林森,嘴巴张张合合,无声地说着什么,雷林森抿着唇亦是无声地回了一句,然后爱丽儿就再也止不住悲泣,哭倒在雷林森怀里,雷林森也通红了眼眶。
这一切贝比都不曾发现。
……
祖孙三人似乎都一齐遗忘了这件事,一个寒假过得平淡而又温馨,很快又到了霍格沃茨开学的时间。
“贝比,这是贝洛克先祖时期流传下来的一条防御项链,你戴在身上,它会在你危险的时候保护你的。”临近上学前夕,诺威将一条复古的蓝宝石项链拿给了贝比,这是他在贝洛克家族的库房里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合适的魔法物品。跟现在的防御魔法物品不同的是它刻有的魔法阵更加的古老,也更加的厉害,它起码能抵挡一个魔力强大的成年巫师十几次以上的攻击。
贝比从诺威手里接过项链,看着这项链相当古朴而简单的造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那里戴着一串漂亮的粉水晶手链,手链的每一颗水晶里面都绽放着一朵颜色更深的粉色蔷薇花,就像是用水晶瞬间冰住了一朵蔷薇花一样,那样鲜活自然。这是德拉科·马尔福在这个圣诞节寄给她的礼物,他在信里告诉她这是一条刻有防御魔法的手链,可以保护她。贝比很喜欢这条手链,对于德拉科的心意也非常的感动,即便他的信,字里行间是那样的别扭,她也已经学会了从他别扭傲娇的言辞中怎样读出他的善意。
想到德拉科,此刻的她竟然有一种希望马上就可以做霍格沃茨特快回到学校见到他的冲动,也不是为了说谢谢,就只是想要单纯地面对面看他一眼。
然后,贝比又不由得想起了被她落在霍格沃茨的双面镜,德拉科在信里谴责她,他双面镜她多次,她都没有回应过他。她能够想象他昂着小脸不爽的模样。
贝比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走神的模样,俏脸微粉,唇角含笑,眼底漾着点点的星光,有多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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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霍格沃茨特快再一次进站的时候,贝比深吸一口气,也再一次踏上了返校之路,挥手告别丽莎和诺威,贝比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大约是平静多过于忐忑,她一直是个有点缩头乌龟性格的人,面对事情的时候,只要不是迫在眉睫她就能自发地去忽略,假装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所以再次回到霍格沃茨,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抗拒和害怕,似乎当时那样强烈的想要离开魔法界的念头都随风淡去了。
况且还有…摸着腕间的手链,还有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它们会保护她的。所以她也要勇敢一点,不要那么怯弱,也不能那么自私,她会更加谨慎,也会更加努力地跟着斯内普教授学习魔药学。
圣诞节过后的霍格沃茨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和从前一样,学生们从假期里回到学校还有点小小的浮躁。德拉科依旧傲娇,泰瑞也还是那般消息灵通,所以她从她口中得知了赫敏遭到袭击的事情。
初始她是震惊的,她早就已经不记得密室剧情的具体细节了,自然也记不清在这一次日记本事件中赫敏是否遭到了袭击,不过随后,泰瑞又告诉她,赫敏不是遭到袭击,而是私底下熬制变形药水,药水出错长出了一个猫头。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只以为她是被密室的继承人袭击了。因为庞弗雷夫人在赫敏的病床周围挂上了布帘子,所以那些排着队走过医院病房想去看她一眼的学生看不到。这事还是波特他们告诉她的。
贝比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泰瑞和哈利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不过她并没有多问。
随后,贝比就在斯内普教授那里印证了这件事。她还亲手在斯内普教授的指导下熬制了一剂恢复药剂,放在了当初赫敏他们偷取的魔药材料边上。这剂魔药明明可以更快地让赫敏恢复,教授却并没有把它给赫敏的意思。却原来通过这次的事故,斯内普教授就完全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自然是生气那次魔药课上哈利他们为了从他这里偷取制作变形药水的材料而制造的课堂混乱,为了惩罚格兰杰小姐的自作聪明,就让她在医疗翼好好的反省。
贝比默默地处理手头的魔药材料,可不敢“吃里扒外”,把这剂魔药拿去给赫敏,或是透露消息给哈利他们,让他们再来偷一次,毕竟即便没有这剂恢复药水,赫敏也能慢慢恢复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教授就已经熬制了魔药让赫敏不再吐出毛团。
也不知道是不是斯内普教授最近心情略好,还是她对魔药材料的处理越来越得心应手,让教授在教导她的时候喷的毒液越来越少了,甚至偶尔还能得到一句算是夸奖的话吧,他还开始教她熬制魔药了,熬制魔药可比处理魔药材料来得有趣的多,看着魔药在坩埚里发生各种各样神奇的变化,总是让她不知不觉沉迷,补习的时间自然过的飞快,然后教授就会送她回拉文克劳塔楼。
如此这般,白天上课,课后跟着斯内普教授学习,回到霍格沃茨的日子,贝比过的充实又平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除了德拉科,心情一直好不起来,原因自然是暗恋的烦恼——一面是放不下的矜持,另一面又是心心念念的渴望。
圣诞节留校,贝比回家却没有带他送她的双面镜,他给她写信,她回给他的信也只有寥寥数语的谢谢。他憋屈,难受,生闷气,好不容易等到再次开学,贝比回到学校就又一头扎进了魔药之中。白天,斯莱特林的课程和拉文克劳的压根没有重复,晚上她又在教父那里学习魔药到很晚,她甚至还从来不到大礼堂里来吃饭,所以开学半个月,他和她竟然只在回校晚宴上见过一面,还是在那种众目睽睽之下,两人除了目光交汇,点一下头之外,竟再没了其他的交流。
德拉科气的要死,尤其是那个拉文克劳的叫做塞缪尔·穆特的家伙,还好死不死地坐在了贝比和他的视线之间,直接用他公牛一样的块头把贝比娇小的身影挡的死死的,他甚至不能在席间多看她一眼。短短一餐晚宴时间,他几乎是戳烂了盘子里的食物,把它们当做那个塞缪尔·穆特的脑袋。
“小龙,小公主不出来,你难道就不能约她出来吗?”看着德拉科纠结来纠结去,布雷斯实在是难受,“追女孩子的话,男孩子本就该主动一点,像你这样,会有进展吗?!”他摇了摇头,还是下一剂猛药吧,“你难道看不出回校晚宴上那个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对你的小公主企图那么明显吗?”
德拉科闻言果然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色。
“明天就是礼拜六,你为什么不约着她去图书馆呢?她喜欢学习,你就陪着她学习好了,看完书,还能借口放松放松,带着她去城堡里走走,去没有多少人的,只有你们两个人的地方走走,比如黑湖边上,吹吹风,聊聊天,气氛正好的时候主动一点,还能进一步发展。”布雷斯再接再厉。
德拉科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布雷斯脸上。
布雷斯赶忙把搁在桌子上的双面镜塞到了他手中,口里催促道:“来吧,主动点,约她吧!再不双面镜她,人家可是要睡觉了。”
德拉科捏着手中的双面镜,却是没有马上双面镜贝比,而是先瞪着布雷斯。“布雷斯·扎比尼你可以走了!”
布雷斯没动,他是真想看看小龙私底下是怎么和他心仪的女神相处的,所以想赖着不走,“不需要我指导你怎么邀约吗?”
“布雷斯!”德拉科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脸上的怒意不要太明显,苍白的脸蛋都浮起了红晕。
“好吧好吧,你可真是……”拔x无情!布雷斯摊了摊手,起身向外走去,合上德拉科的房门前还丢下一句“如果有需要随时等候召唤哦,小龙!”
“砰!”回应他的是骤然合上差点撞上他鼻子的大门。
德拉科收回了手里的魔杖,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勉强平复下被布雷斯挑起的火气。他低头看看手中的双面镜,想到要开口邀请贝比,又突然觉得手中的镜子像是烫手山芋般灼热了起来。
虽然很早之前他就送了双面镜给贝比了,但是两人之间却几乎没有什么通话,他甚至还没有一次主动双面镜过贝比,更别提邀请约会了,就是在信中他也没这样干过,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和贝比并肩走在阒静的校园一角的画面,德拉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也不是不想,只是总觉得难以启齿。他德拉科·马尔福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抓着双面镜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了。
如果双面镜她,他说什么呢?直接跟她说,贝比,明天我们一起去读书馆看书?做作业?德拉科立马否定了这个假设,不行!这也太明白了,就像是把自己赤果果地放到了贝比面前,让他觉得是那样的忐忑,羞窘,连想都不能想,还有他怎么能跟那些蠢男生一样做出这么不符合身份的邀约。
那他该说什么?!贝比·贝洛克小姐,明天……
明天什么?!德拉科烦躁地抿起了唇,简直想要挠乱自己的一头被打理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他就是想不起一个合适的说辞,脑子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着火的芨芨草一样,根本找不到头绪,还火辣辣地消磨着他的理智。
他深吸了口气,想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行!
德拉科烦躁地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贝洛克小姐,我……
贝比,你明天……我们……
……
不行,不行,都不行!
德拉科嘭地把自己摔到了大床上,他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居然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找不到。
贝比·贝洛克!你是属乌龟的吗?!为什么总是喜欢躲在拉文克劳塔楼里面!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念叨,脑海中却慢慢只剩下了贝比的身影,从初次见面,在霍格沃茨迎新晚宴上开始,到后来在走廊上的偶遇,再后来在霍格沃茨列车上的撞见,在医疗翼,在丽痕书店……德拉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记得清每一次他和贝比相处的情形。
心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教父的魔药笔记,他努力地去抓住它,是了,他可以像上次一样,就说他手里有一本家里找到的魔药笔记,要给她!
德拉科猛地就像是抓住了希望的求生者一样,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身边的双面镜,也没有想起来看看现在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也没有想起来他完全可以用猫头鹰,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圣诞节留校了根本就没有回马尔福庄园。
此刻的贝比呢,正好洗完澡坐在梳妆镜前,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打算上床睡觉。一直放在梳妆台上的双面镜突然亮了起来。
德拉科!意识到双面镜她的只可能是谁,贝比梳理头发的手就是一顿,心也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怎么会双面镜她?!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泰瑞还在洗澡,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地就是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取过双面镜,当镜面荡漾起一阵水波纹,然后德拉科的脸清晰地浮现在里面的那一刻,贝比不自觉地就是脸一热,浮起了两朵红晕。“德拉科……”她细若蚊蚋地喊了一声。
德拉科闻言,原本酝酿在嘴边的“贝洛克小姐”就被这一声“德拉科”给怼到了不知哪里去。“贝比!”他说话都带上了微不可察的颤音,脸也同镜子对面的贝比一样红了起来。尤其是在看清贝比似乎才刚洗完澡,如清水芙蓉一般,透着淡淡的粉又氤氲着雾气,朦胧而又美好的模样,一颗心都开始狂跳起来。
贝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镜子里的德拉科越来越红的脸还有紧抿的唇角,只觉得好似有什么抓住了她的呼吸,不能说话。一时间,两个人竟就这么忽然之间没了声音,对着镜子,互相红着脸,想看又不敢看,看一眼又移开目光地静默起来,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透过镜子在两个人之间流淌。
不过终究还是贝比因为担心洗完澡出来的泰瑞看到,小声地先开口询问道:“德拉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德拉科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其他的什么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自己都没察觉对刚才的氛围带着留恋,“贝比你明天有时间吗?”也许也是刚才的“意乱情迷”扰乱了他的心神,让他一开口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吞回去,这话就跟跟明晃晃的邀约没有任何区别。
“我是说,我在家里找到一本魔药笔记,你可以到我这里来拿去,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也不用你到斯莱特林地窖来,我可以给你带到图书馆。”他连忙补救,但是听上去还是不那么马尔福,懊恼的神色自眼中一闪而过。
贝比却没有多想,德拉科之前也给过她一本魔药笔记,特别好用,就只以为是类似的东西,听到不用去斯莱特林地窖的话,她觉得轻松多了,“谢谢德拉科,我有时间的,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在图书馆碰头?”
当然是越早越好,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德拉科闻言脑海中立马闪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他心里另一个声音又马上反驳道:才不是这样,他只是觉得早上人少,图书馆更安静罢了,也更少人打扰。
“早一点,早餐后就去吧,我可不想在图书馆碰到令人讨厌的哈利·波特和他的跟班韦斯莱,哦,现在还少了一个——赫敏·格兰杰。”德拉科下意识地把“麻瓜种”给吞了回去,只是他眼中的懊恼之色还是浮了上来,因为他又失言了,好端端的干嘛提那几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即便他只是想说点别的来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然而不等德拉科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就看到镜子里的贝比飞快又小声地道了句:“好的,德拉科,那明天见!”她还回头看了眼,那边还传来另一个女声的一句“贝比……”
德拉科听不清后边的话,没等他开口说什么,神色有些慌张的贝比又转回了头,用更小声的声音对着他说了句“我要休息了,晚安,还有谢谢你!”然后眼前的双面镜就是一暗,波纹荡漾开来,随即恢复成了普通的镜面。
德拉科有些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双面镜,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感。
而另一边呢?贝比就像是做贼似的一把闷上了双面镜,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还要勉强假作镇定地回答泰瑞的问话,幸而泰瑞忙着打理她那一头炸毛似的长发,没有回头多看贝比一眼,不然就一定会发现贝比此刻的脸红得简直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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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德拉科就犹如僵尸一样直挺挺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家的雕鸮有没有回到地窖。
他昨晚临时想到的借口约贝比出来,直到挂断了双面镜他才意识到他手头根本没有那么一本魔药笔记可以给她,德拉科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双面镜自己的妈咪,求她帮忙找一本适合的魔药笔记,托给家养小精灵找他实在不放心。
纳西莎自然要过问缘由,德拉科又不会撒谎,还是在自己母亲面前,他遮遮掩掩的态度自然更让纳西莎好奇,三言两语间就被套出了话,他要书是要用来讨好女生,而且明天还要约会。
德拉科的脸在纳西莎的调侃下红的简直能滴出血来,为了避免自家儿子恼羞成怒,她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话题,然后答应去给德拉科找书。
德拉科松了口气,最后要求纳西莎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卢修斯·马尔福。
纳西莎含笑地在德拉科看不到的方向朝着就坐在床上的卢修斯使了个眼色,卢修斯回以微笑。可怜的德拉科压根不知道打一开始他就已经被自家父母联手坑了,他和纳西莎的通话,全程就是在卢修斯的指导下,不然纳西莎哪能这么轻易地就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更过分的是他还完全不知道在他挂断双面镜后自己的父母又是怎样以他为话引子又开始了你侬我侬的调~情。
“小龙长大了呢~”
“是呢,茜茜,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想当年我们……”
“得了吧,卢修斯,当年的你可没有这么纯情……”
“但是茜茜,我对你的心可是一样的真挚的。”
……
德拉科看到马尔福家的雕鸮就站在地窖窗边的猫头鹰架子上,它的脚边还放着一个看上去绝对不止一本书的包裹。
他心里一松下了床,打开包裹,就看到包裹里除了一本魔药笔记外还有一个点心盒子,是纳西莎自己做的点心和一些糖果,还有一瓶——美容魔药,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果然纳西莎的便签上写着这些糕点让他用来招待人家小姑娘,至于美容魔药,第一次约会希望他能够BlingBling的,最好是一下子就闪到人家小姑娘,让她一见倾心,因为女孩子本质上来讲都是颜控的,虽然她相信自家小龙已经够帅了,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更闪耀一些。
德拉科就觉得这主意这么像是卢修斯出的,但妈妈答应他不会告诉爸爸的,大概是妈妈受了爸爸的影响吧。他怎么会需要用到美容魔药,而且这行为怎么看怎么觉得羞耻。
德拉科拿起美容魔药就要丢掉,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自己在镜子里的形象。他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是自己。一头金发杂乱地贴在头皮上,灰色眼睛周围是一圈浓浓的黑眼圈,苍白的嘴唇还有点起皮,再加上一身凌乱的睡袍,真是毫无形象可言。手里的美容魔药就这么再也丢不出去了。
拉文克劳塔楼。
贝比轻手轻脚地打理好自己,原本她昨晚还纠结着今天要怎么跟泰瑞说她要去图书馆看书,结果等她起来,泰瑞还在呼呼大睡,她正好可以什么都不解释地偷偷溜走。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贼一样,让她莫名的心虚又紧张。
星期六早晨的霍格沃茨没有多少人影,因为现在还只是学期初,大家都没有什么学习上的压力,所以这个时候到图书馆来学习的人就更少了,当贝比穿过寂静的校园,一路来到霍格沃茨图书馆,她都没有碰到一个熟人。
到达图书管门口,她忍不住停下来深吸了口气,想要平复一下有点紧张起来的情绪。但是平斯夫人就站在门口,她没好意思在门口多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在里边转了转,没有看到德拉科的身影,又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挑了一个相对不起眼的又能够观察到大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书摊在面前的书桌上,她想先写写作业,却有点心不在焉的烦躁,下不了笔。
就在贝比纠结到差点咬笔头的时候,德拉科终于姗姗来迟,他今天看上去有点——不太一样!好像会发光!这是贝比的第一个念头,接着她就眨了眨眼,觉得肯定是她出现错觉了,人怎么可能会发光。她完全没有想到美容魔药。
“德拉科,这里……”她起身,探出半边身子,压低了声音对着德拉科招呼道。
德拉科有些不自然地走到了贝比面前,他都有些不敢抬眼看贝比了,卢修斯的美容魔药让他有种相当别扭的感觉——他敢肯定这是妈妈从爸爸那里拿来的——这效果太强大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灯泡一样,要不是不细看不太看得出来,他简直能放贝比一次鸽子,这样来见她简直——太羞耻了!
“贝比!”德拉科绷着张小脸,想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和平常一样。
“德拉科,你来了。”贝比压低声音道,双颊微红,这么近的距离面对面站着,还只有他们两个人,贝比也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德拉科,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额,我是说好像特别的耀眼。”她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氛围,却没想到她越说只见对方的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了,她只好呐呐地收了声。
德拉科当然不是想摆脸色给贝比看,面对贝比小兔子一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也再摆不出脸色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他把给贝比带来的魔药笔记递给她。
“谢谢,德拉科。”贝比再想说什么,却看到平斯夫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含笑看着他们,然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贝比表示了歉意。
平斯夫人摆了摆手又离开了。
等贝比回神发现德拉科已经摊开了一叠作业本,执着笔打算做作业了。她总不好就这么拿了书就走吧,所以就摊开了德拉科给的魔药笔记一同看起来。
偷偷观察着贝比举动的德拉科松了口气,他是故意带上这些作业本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图书馆里一直很安静,静的能听到轻轻的翻书的声音,间或鹅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动的声音,甚至是对面的姑娘清浅的呼吸声。
德拉科早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贝比低垂着的轻轻颤动的长睫毛,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抿着的一双淡粉色的唇瓣,她脸上还有细细小小的白色绒毛,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珍珠白一样的柔光,她鬓边的几缕发丝调皮地微微卷曲着贴着她玲珑的耳廓,让他有种想要伸手把它们扣到她耳后的冲动。
如果这个时候贝比抬头,就会看到德拉科眼里透出的那种纯然的喜欢,灰色的眸子里闪动着的微微的亮光,时常紧绷的端着马尔福少爷架势的小脸此刻也彻底放柔了表情,变得肉嘟嘟的可爱。
只不过此刻的贝比却是沉浸在她面前的魔药笔记上。哪怕她抬头放松的时候,时刻盯着她的德拉科也早就已经低头假装写作业了,只有他面前未曾翻过一页的作业本知道他的秘密。
德拉科也不觉得这样的时间会过的慢,他还宁愿此刻的时间能够停滞。不过没能如他所愿,很快就中午了,没有吃早餐的肚子也向他提出了抗议,德拉科用魔杖在空气中一划,已经中午12点零5分了。
“怎么了德拉科?”贝比抬眼望向德拉科,眼里带着这样的询问。
“走吧,午餐时间到了。”德拉科示意了一下空中的时间显示。
“哦。”贝比随着德拉科起身整理书桌上的东西。
德拉科却蓦然发现他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带上那些作业本,却是忘记了带纳西莎给他准备的糕点和糖果,顿感懊恼,那他还怎么邀请贝比去黑湖边走走。
贝比呢,也正犹豫着,是跟德拉科一起去大礼堂吃饭还是跟他说再见回拉文克劳塔楼,就这样撇下德拉科一个人,好像不太好,可是如果要跟他一起去大礼堂吃饭,贝比忍不住红了脸,肯定会遇见很多熟人的,他们会怎么看她和德拉科的关系?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头却是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带着那种浮夸语气的声音,并伴随着几个人的脚步声。“哦,哈利,你得帮我把这张问候卡带给格兰杰小姐,相信她收到一张由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我,她的最崇敬的老师写给她的一张问候卡,她一定会痊愈的更快的,对了,你还要告诉她,那些罪犯我迟早都会抓住他们的,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她一点都不用担心……”
吉德罗·洛哈特教授,贝比和德拉科相视一眼,德拉科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贝比有心想避一避,图书馆门口的走道却没有什么可以走开的岔路,而且吉德罗·洛哈特的声音也很快就拐过前面的拐角来到了他们近前。一行人里还有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还有金妮·韦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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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照面,都不由得一愣。
“德拉科·马尔福!”罗恩的眼里大概只有德拉科。
哈利则是在看了一眼德拉科之后就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在了贝比身上,他有心想要问问她的身体状况,只是却觉得有些难以开口,毕竟他们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吧,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就更加难以启齿了。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绿色眼眸中的关切有多明显。
但是对面的德拉科却看得明白,对面的一行人里他的注意力可是集中在哈利身上的。他的脸色立马变得相当的难看,他讨厌哈利一眨不眨望着贝比的眼神,“哈利波特——”他咬牙切齿地刚要开口毒舌,却是被一声刻意拔高了音调的声音打断。
“哦,贝比·贝洛克小姐!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你可怜的教授都有多久没有见过你了。”伴随着这一声,只见一袭紫色的长袍翻飞而来,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到了贝比面前。甚至挤得德拉科都没有了站立的位置。
是吉德罗·洛哈特。
贝比还有点难以回神,因为自对面一行人出现,她的目光在掠过吉德罗、哈利他们之后就情不自禁地落到了看上去最最不起眼的金妮·韦斯莱身上——她站在哈利身后,也是他们这几人的最后,娇小的个子,黑色的长袍,安安静静地抱着一叠书,不发一声,就像是一根毫不起眼的小尾巴一样,只是缀在他们身后。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被伏地魔控制住的样子。会是她吗?贝比忍不住去想圣诞节之前她被袭击的那一次。她垂下眼帘遮盖住自己的目光,对金妮,她不敢多看。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心神里的时候,吉德罗却是跳了出来。
“哦,贝比,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他略微弯腰,伸手想要来搭贝比的肩头,似是想要表达自己的关切。只是不论是贝比还是德拉科都不喜欢这样的触碰,贝比本能地往后一退,德拉科也适时地斜向前一步,洛哈特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不过他可不是会尴尬的人,他直起身子,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就像是他本来就是要伸手整理自己的袍子一样。
“谢谢关心,洛哈特教授,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贝比也适时地开口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刚才她和德拉科的举动都有些过激了,毕竟洛哈特还是他们的教授。
“身体已经好多了的话,贝洛克小姐是不是也该重新开始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了呢?从去年开始到今年,你都没有上过几堂我的课,我真担心你这样下去会学不到一点我的本事。”吉德罗·洛哈特直勾勾地盯着贝比,脸上毫无羞耻感地大言不惭着,就连罗恩都听得感到反胃了,露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哈利,德拉科也都皱起了眉头,只是此刻的他们都被吉德罗浮夸的表现所赚取了注意,没有发现他的反常,如果换做其他人他可不会一定要求人家来上他的课。
贝比不想上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课,他的上课模式让她觉得难以接受,还有就是她直觉地觉得这个洛哈特和她所知的草包美人人设的洛哈特有点违和感,虽然她知道这个世界是个真实的世界,里边的人物也不像书中所描写的那样简单,可是短短几次接触下来,她总觉得他哪里有点奇怪,他看她的眼神有种让她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他好像总是喜欢直直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这让她极度的不自在,出于小动物的本能,她就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洛哈特教授……”她想找借口不去上课,只是一时间却没能想到合适的理由。
洛哈特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紧接着道:“如果贝洛克小姐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的话,那么我也很乐意给你课后辅导的,我听说你一直在接受斯内普的课后辅导,没关系,我们可以错开他,其余的几天辅导。”
“……洛哈特教授,这太麻烦您了……”
洛哈特却似乎一点也看不出贝比脸上的勉强之色,继续愉悦地道:“哦,一点都不麻烦,我还经常课后辅导哈利,我们一起在我的办公室里,聊聊天,做做作业,一直很轻松愉快的,对吧哈利?”他回头望向哈利。
哈利其实想说一点都不愉快,他一直在帮他不是整理回复他那些崇拜者的来信,就是听他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受人欢迎,他的那些伟大事迹。但是在洛哈特强烈的注视下,他说不出实话,只好保持沉默。
洛哈特却好像直接把哈利的沉默当做了认同,一甩他金色的头发,脸上扬起他最迷人的笑容回过头来。张开嘴正要说话,贝比连忙开口堵住了他的嘴,“洛哈特教授,我会正常来上您的课的。”
“啊,这样啊。”洛哈特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然后又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你真的不需要课后辅导吗?可以和我——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教授一起,还有著名的哈利·波特一起,这是多少霍格沃茨的少女梦寐以求的机会……”
洛哈特的话让哈利微红了脸,却让德拉科炸了毛,他不喜欢洛哈特这个草包,但更加不喜欢哈利·波特这个“伟大的救世主”,更何况他还清楚地记得刚刚一见面波特看向贝比的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一起辅导什么的见鬼去吧!
他一把拉起了贝比的手,“教授,我们还要去吃午餐,麻烦你让一下!”像一颗炮弹一样撞开了吉德罗,又撞了一下哈利的肩膀,顺带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瞪视,而后继续拉着贝比大踏步离去。
他走的太快,贝比也只来及丢给哈利一个歉意的眼神。却没有看到一直站在哈利他们身后的金妮眼底划过的一丝嫉妒之色,尤其是在哈利还一直看着贝比她们离开的方向。
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贝比自然是不知道了,她需要面临的是如何安抚暴走的德拉科的情绪。等走出图书馆好一段距离,德拉科的步伐才慢慢地慢了下来,她扯了扯他的手,唤了他一声“德拉科?”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贝比,他的唇角还紧抿着,脸色臭臭的,哈利·波特那个家伙竟然还敢觊觎贝比,他不会看错的,出于男人的直觉,波特看贝比的眼神就是不对。
只是他能跟贝比说波特对她有好感吗?!那不是正好反而帮他引起贝比的注意了嘛,他又不傻,“离救世主远一点!”他只能这样跟她说。
贝比可不知道德拉科心中的所思所想,只以为德拉科是出于对哈利·波特的不喜,她也不想沾染麻烦,自然是果断点头。
看到贝比毫不犹豫的点头,德拉科心中的情绪才稍缓,“贝比你不想去上洛哈特那个草包的课的话,就去找庞弗雷夫人开病假条,继续不去好了。”
贝比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听泰瑞说,他现在也不乱搞些事出来了,现在课堂上就是叫他们默写他的喜好和经历,我会看着办的。”
德拉科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然后他的肚子却忽然“咕噜——”地响了一声,在寂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的清晰,德拉科苍白的脸上立马浮起了红晕,因为早晨的一番折腾,他都忘记吃早饭了。
贝比忍住眼底的笑意,道:“德拉科,我们去吃午饭吧。”
德拉科羞窘却还要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个时候大礼堂的午餐大概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贝比又有点庆幸刚才的耽误为她解决了一个难题。
对于德拉科而言,这也是一个机会,他鼓起了勇气,“我们……去黑湖边走走吧,我妈妈今早给我寄了一些自己做的糖果和糕点,你可以尝尝我妈妈的手艺。”德拉科发现开口之后就不会再觉得难以启齿了。
“谢谢德拉科。”贝比自然是没有拒绝,这个时候的黑湖边上人迹罕至,她也不用担心被熟人看到。
城堡里的小精灵取来了德拉科的糕点,他们在黑湖边的城堡一角的亭子里吃了午餐,然后又一起走了走消食,因为不知道聊什么,所以他们聊的是下学期的选课,还有贝比在斯内普教授那里学习魔药学的进度,还有其他等等东一句西一句的话题,等她回到寝室,面对泰瑞的盘问,她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大约聊天的时候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吧。
德拉科也是一样的状况,回忆起今天和贝比的相处,他眉眼都忍不住生动起来,唇角的笑意那样明显,布雷斯想来探听情况,他一点都不想分享给他。
贝比也是顶住了泰瑞的盘问,没有告诉她这一天她去干什么了,过了几天,时间久了,泰瑞也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贝比松了口气,安心地继续上课,直到某天,在寝室整理自己书桌上的书的时候,一本小小的包着书皮的,写着她名字的陌生的书闯入她的视野,她才怵然惊醒,只因当她撕开书皮的时候,她看到那书是一本黑色的都已经有些褪色的日记本,而书的第一页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汤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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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的日记本!
贝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拿着日记本的手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脸色更是刷地一下变得一片惨白,就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这本日记本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书里边?!
脑海中空白一片,良久,她才逐渐找回思考的能力。
她下意识地先在脑海中思索,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本书。
记忆不由得追溯到了那天在图书馆门口遇到哈利一行人的时候。她本以为那天只是短暂地碰面,她也根本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引起金妮的注意,所以事后她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对方却悄无声息地把这本书送到了她手上。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且——贝比已经记不清《密室》的详细情节了,她只依稀记得中间有一段是哈利得到了笔记本,幼年黑魔王告诉哈利杀死学生的凶手是海格,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反而帮助哈利解开了谜题——石化学生的凶手是蛇怪,后来哈利就在邓布利多的帮助下杀死了蛇怪,用蛇怪的毒牙刺穿了笔记本,消灭了日记本黑魔王。所以,这个把书送到她手上的人究竟是金妮还是伏地魔?!
贝比无从判断,如果是金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黑魔王,贝比只感到后背一阵寒颤,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圣诞节前她遭受到的那一次袭击。恐惧如潮水般袭来,混身犹如坠入冰窟,她是真的被盯上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贝比想拿起日记本就去找哈利·波特,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他,让他马上就消灭掉日记本黑魔王,可是理智又在下一秒跳出来拷问她——你怎么告诉哈利·波特,你又怎么解释你所知道的事情,还有你和他熟吗?他会相信你的话吗?尤其还涉及到金妮,他最好朋友的妹妹。
贝比的脸色只见一分比一分苍白。
……
她又走神了,这一次还不是在课堂上,而是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熬制魔药的时候。
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贝洛克小姐,你能告诉我你放了多少滴嚏根草糖浆进坩埚里吗?”
贝比闻言精神一凛,脑海中自发地浮现出了刚才自己加入嚏根草糖浆时候的画面,在加入最后一滴管的时候,她恍惚了一下最后多加入了两滴。她的脸色迅速地苍白了起来。
坩埚里的魔药已经变了颜色,原本制作成功的缓和剂,坩埚里应该冒出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可是眼前的魔药,却变成了灰黑色,还逐渐地凝固起来。
“对不起,教授!”贝比的声音发颤,不敢抬头看一眼教授。
斯内普闻言,却是声音更冷了,“贝洛克小姐,你认为我需要你对不起吗?”
“从你们一开始学习魔药我就强调过不知道多少次,魔药配制是一门精密的科学和严格的工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如果你只是机械地把我的话背了下来,却没记到心里去,如果你背它只是为了显摆你的聪明,那么在我看来这反而是一种哗众取宠的愚蠢!”
斯内普教授的话让贝比无地自容,又无比的难受,她想解释什么,却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难道能跟教授去说黑魔王日记本的事吗?!
斯内普漆黑的眸子看着眼前只是低垂着头却一语不发的人,原本面无表情的双眉间这会儿终于皱起了冷峻的线条,整个地窖的氛围都为之一凛,无形的压力压将下来,“贝比·贝洛克小姐,既然你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乱炖魔药,那么我认为你已经不需要你可怜的只会按部就班教导你学习魔药制作的教授来教导你什么了!以后,你不用……”
“教授!”贝比闻言,终于猛地抬头,开口打断了斯内普的话,她定定地望着他,眼里满是乞求,就像是在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斯内普被这么一双写满乞求的绿色眼睛注视着,漆黑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回望着贝比的双眼良久,然后,他一撩袍子,转过了身,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而是沉声问道:“你跟我学习魔药学是为了什么?”
贝比闻言,心神一阵恍惚,她几乎下意识地道:“强大自身,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是她最初想要学习魔法的目标,也是一直想要达到的目标。
斯内普教授没有回应她的回答,沉默片刻后随意地一挥魔杖,清理掉了桌面上的材料,而后打开了地窖的门,“跟上!”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贝比却是迟疑了脚步,她怕这一步踏出去,教授就真的再也不肯教她魔药学了,除了在课堂上。
斯内普没有回头,却也身形一顿,“你的禁闭就先关到这里,等你身体状况好些了再来继续。”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冷,贝比却感受到了其中的暖意,教授他没有再赶她走了!
“没有下次!”教授的声音依旧冷得能让其他人瑟瑟发抖,比如小獾们,可是贝比却已经听不出他的寒意了。
“是的,斯内普教授!”她只感受到他的宽容。
……
回到拉文克劳塔楼,寝室里空荡荡的,泰瑞早就跟她说过,她今晚有茶话会,会很晚结束,所以她会直接在别人的寝室里就寝,不用等她。
贝比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此时此刻她也确实正好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好好静一静。
今晚的事对她冲击很大,尤其是斯内普教授的问题,她几乎是被他的话炸醒了。她学习魔法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了强大自身,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可是她呢?她却一直在躲避,只想要逃离,她太过胆小怯弱了,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当体内的魔力出了问题之后,她更是乱了阵脚,完全忘记了初衷,浑浑噩噩地又胆战心惊地过着日子。害怕伏地魔又担忧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不明身份的人。
明明现在她偶尔也能感受到体内的魔力,可她却从没有好好尝试着练习过,如果失败就让他失败。
她是那样的缺乏勇气,又耽于安逸,终于正视到自己的懦弱,贝比想要做出改变。
她扭头,看向了她的书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躺着的就是黑魔王的日记本,正是这样东西,让她这几天以来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她看了良久,才移开了目光,然后又望向了寝室的窗户,那里猫头鹰架子上,她的猫头鹰格林正闭眼假寐,偶尔低头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显得那样姿态悠闲。
贝比下了床,来到窗前,伸手抚摸了一下格林,她道:“格林,你能帮我去采一枝蔷薇花枝吗?”
格林“咕咕——”了一声,似是同意。
贝比又摸了摸它,而后探身,打开了窗户,窗外月光如水,意外的明亮。
格林已经舒展了翅膀,滑翔了出去。
贝比倚在窗边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一动也没动,似是在出神,直到格林的身影又出现在夜色中。
“扑棱棱——”格林叼回来一枝含苞的蔷薇花。
贝比有些意外,“谢谢格林!”这个时节只有斯普劳特教授的花房里有这种状态的蔷薇花了,也不知道格林是怎么进去的。她原本只是想让它在黑湖边的蔷薇花丛上随便采一枝的。
她关好窗户,拿着蔷薇花枝坐到了书桌前,闭上眼,就像以往那几次一样,开始感受体内的魔力,放松自身,想要引导着它们流淌到蔷薇花枝上,只是这一次,它们却像是倒映在水面的波光一样,忽闪忽灭,不可捕捉。
贝比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尝试,她又感受到了它们,这一次它们像是大洋里灵活游曳的小鱼一般,倏忽又从指间溜走了。
贝比终于再一次抓住了它们,像是指间沙一般,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松,引导着它们来到了手腕,来到指尖,想让它们和手里的蔷薇花枝牵上线条。她的呼吸都不由得屏了起来,可是依旧失败了,就像是一阵风吹散了一缕青烟,它们又归于无形。
贝比额头都是汗水了,身上的衣衫也几乎湿透,她越来越难以捕捉这些流窜在她身体内的魔力了,它们也变得犹如黎明前的星子,越来越稀少了。
她不明白这一次怎么会这样难以成功,可是她不愿意放弃,一直咬牙坚持着,哪怕需要九百九十九次的失败才能换来一次成功,她不想再懦弱退缩,不知道坚持。
可是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体内的一丝魔力,她也没有成功一次。
贝比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一软几乎要倒下去,她倚着桌面许久才恢复点儿力气。抬眼望去,窗户外的天色已然开始明亮。
她就那么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许久才动了动,她的心还是在为外物所扰。她深呼吸了口气,从桌面上放着的那堆书里抽出了一本,打开书页,从里边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书桌的抽屉,里边静静地躺着一本黑色封皮的陈旧的日记本。她拿起了日记本,用一个小布袋子套上,然后自己也套上了一件斗篷,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路没有碰到任何人地下了拉文克劳的塔楼。
当接触到室外早春的空气,贝比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向着阒静无人的黑湖走去。
是的,她早就想过要把黑魔王的日记本丢进黑湖里,如果这本日记本就此沉没在黑湖底下,那么那个汤姆·里德尔也就不能再出来指挥蛇怪害人了,她之前一直犹豫着没有丢弃,就是在犹豫是否一定要把黑魔王的魂片都尽数消灭,然而因为没有看过后边几部电影,也没有耐心读完那些同人小说,所以她不清楚也记不起来这魂片究竟有什么作用了。
在她稀少的认知里,每一片魂片就像是磨砺哈利的一个关卡一样,消灭了一片魂片,哈利就又升了一级,并无什么关联,可是她又隐约觉得有什么被她忘记了,所以她才一直犹豫着,经过昨晚,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把它丢进黑湖底下。
没了日记本,汤姆·里德尔的魂片不能打开密室,蛇怪也就又像千百年来一样又回到霍格沃茨地底下生活,等曼德拉草成熟,那些被石化的学生也就又可以恢复正常,而她也算是丢掉了一件烫手山芋,不会再心神不宁。
看着日记本彻底沉入漆黑的水面,贝比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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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这段时间以来神经太过紧张还是昨晚上练习了一晚上魔咒,早上又去黑湖边吹了风的缘故,贝比再次生病了,发起了高烧,泰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
泰瑞急忙找人一起把她送到了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给贝比施了检测魔咒又给她喂了魔药,等她面上的潮红逐渐褪去,泰瑞才松了心里的那根弦,她就怕贝比又是因为魔力的问题发的烧。
等贝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她受到了来自泰瑞和庞弗雷夫人的双重“问候”,贝比哪敢说真实的原因,只好说是晚上睡觉忘记了关窗。于是又被泰瑞好好地说了一通。
贝比自知理亏,伏低做小,保证再也没有下次,哄得泰瑞离开,她才长吁了口气。
虽然折腾得自己又进了医疗翼,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说,她也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去上洛哈特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了。
另外,贝比还发现自己竟和赫敏做了病友,她就在她的邻床。因为脸上的毛已经完全消失了,眼睛也慢慢地重新变成了褐色,所以庞弗雷夫人收起了赫敏的帘子。
贝比同赫敏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所以相处起来难免有些尴尬,或者说更多的是来自于赫敏那边。其实对于贝比来说,她还蛮喜欢《哈利·波特》里的赫敏·格兰杰的,聪明又漂亮,勇敢又无畏,是一个令人欣羡的小伙伴,哈利·波特最后的胜利她绝对是功不可没。不过贝比又不能将这些诉诸于口,所以她就只好对着她多笑笑,没有话题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微笑总是最好的选择。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反而给赫敏造成了更大的困扰。
赫敏是个颜控,毫无疑问的,因为洛哈特的颜,平常那样聪慧的女生都会被蒙蔽了双眼,贝比的颜值更是不用说,虽然一开始赫敏面对贝比的时候会因为感到自卑又坚持着自己的骄傲而表现的别扭,可是随着贝比一次又一次近距离地给她微笑冲击,不知不觉间,赫敏的心态就有了转变,她不得不承认贝比的微笑真的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的样子,当她冲她笑的时候,她真的挺想摸摸她的,因为她就像是她小时候非常喜欢的一款橱窗里的洋娃娃。
只是她们毕竟不熟,而她也还要矜持,再加上一直以来的心态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调整过来的,所以她心里就别别扭扭的。
不过贝比可不知道这些,她只感受到赫敏·格兰杰在面对她的时候慢慢地放松了许多,她们也偶尔一起探讨作业,虽然两人并不一起上课,但是老师是一样的,所以布置的作业也大同小异,教授们也会根据学院的不同而调整自己的教学任务,但大体上是不变的。偶尔也会交流一下自己平时对其他书籍的涉猎,两人在课外都翻看了不少其他方面的书籍,知识面同样并不狭隘。
交流下来,对于赫敏的努力好学,贝比是知道的,不过也还是惊讶于她的努力,继而觉得钦佩,正是她这样的努力,才能成为哈利三人组中智脑一般的存在。
对于赫敏来说,则更多的是感到惊讶了,人们难免对于美人会有这样的误解,认为他们有着美丽的外表却没有聪慧的头脑,赫敏为此隐隐地感到羞愧。自然对贝比的态度就更好了。
所以等到哈利和罗恩来医疗翼看望赫敏并给她带来作业的时候,看到赫敏和贝比坐在病床上熟稔地讨论着一种魔药材料的炮制方法时,不由得停下脚步,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这样的疑惑“是贝比·贝洛克,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还有,贝比·贝洛克怎么也在这儿?她是又生病了吗?还是她的魔力又出问题了?这是哈利关心的问题。对于贝比·贝洛克,哈利不知怎的下意识地就会去多注意几分,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听说德拉科·马尔福喜欢拉文克劳的小公主开始的,又或者是从二年级入学前从多比那里误拿到那封马尔福寄给她的信开始的,因为想要找机会还给她所以就一直注意着她的消息,只是事情发展到后来,他都习惯了去留意她的消息,那封信却是一直没有再还给她。
当然,哈利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不过倒是下意识地从来没有在罗恩或是赫敏面前表现出来过他对于贝比的格外关注,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罗恩和赫敏并不喜欢贝比,因为她和马尔福走的太近,又也许……就像是拥有着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一般,他有些并不想分享给别人,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赫敏!”正当哈利陷入思考的时候,罗恩出声打断了贝比和赫敏的讨论,也打断了哈利的思索,他看看贝比又看看赫敏,瞪大了眼睛一副直白的求解的表情。
这使得赫敏的脸涨红了起来,她平时在哈利和罗恩面前对于贝比的不愿谈及,好吧,看上去就像是不喜,表现得还是比较明显的,所以这会儿她心虚了,就怕罗恩说漏了嘴,他现在表现的就像是个已经把一切都写在了脸上的傻子一样。
“罗恩!”赫敏给罗恩使眼色,让他收起脸上那副奇怪的表情。
罗恩没看明白赫敏这么隐晦的暗示,越发瞪大了眼睛歪着头,继续示意赫敏表现的更明白一点。
赫敏急了,罗恩怎么就这么笨!
哈利并没有搅入赫敏和罗恩的这场眉眼官司中,而是站到了贝比的病床前,其实就是赫敏和贝比的病床中间,他只是转过身对着贝比这边而已,“你好,贝比·贝洛克,你这是——怎么了?”
“你好,哈利——波特,谢谢关心,我只是不小心着凉了而已。”贝比差点就习惯性地只叫了声哈利,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又急急补上了波特。
哈利却不知道接下来能说什么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面对贝比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显得笨嘴拙舌,所以他只好微低着头站在那里,拿着碧绿的眼睛,睁得圆圆地望着她。
贝比呢,看到哈利的这副模样,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曾经同人文里看到过的一个对哈利的称呼——碧眼小猫,毛茸茸的蓬松头发,睁得圆圆的显得非常无辜的绿色眼睛,还有还带着婴儿肥的圆圆的脸蛋,还真是很像呢。
所以等到赫敏和罗恩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贝比和哈利这样两两对望默默无声的画面,他们也再一次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底有着相同的疑问,只是没等这疑问浮出水面,贝比和哈利已经各自收回视线,主要是贝比先回过神来,而后哈利不好意思地避开了视线,不过哈利只是觉得自己刚才那样直视着贝比显得失礼,并没有想到其他。
“赫敏。”哈利转回身来望向赫敏打招呼。
赫敏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解释之前她和贝比讨论作业的事还是询问刚才眼前的那一幕,然后她发现刚才的那一幕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询问的,她一时间有些卡壳,“额……这是罗恩,罗恩·韦斯莱!”最后她选择了给贝比介绍罗恩。
被点名的罗恩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一脸懵逼地看看赫敏又看着贝比。
贝比也愣了一下,她和罗恩·韦斯莱其实也算得上是认识吧,不过还是马上点了一下头,冲他微笑了一下,道了声“罗恩·韦斯莱先生,你好!”
“你好。”罗恩有些结巴,越来越弄不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什么状况了,怎么感觉比魔药还要复杂,他简直有种把作业丢给赫敏就赶快离开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把作业匆匆丢给赫敏之后,就拉着哈利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活像是后边有巨怪在追一样。而那个巨怪,还是贝比·贝洛克。
贝比摸着自己的脸颊,头一次怀疑起她的真实面貌。
赫敏脸也涨的通红,羞的,罗恩的表现也实在是太明显了,这让她怎么面对贝比解释。
幸而贝比只住院了几天而已,她这次只是感冒发烧而不是像之前是因为体内的魔力出了问题,所以也就避免了下次哈利和罗恩继续给赫敏送作业过来而可能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出院后,贝比继续努力地练习着使用自己体内的魔力,随着一次次的练习,她发现自己体内的魔力竟开始微弱地出现增长了,这简直让她欣喜若狂,原本她只是想着能够控制这些杂乱的魔力而已,却没想到它们还会增长,这就像是给了一个失明人一丝光亮,给了她复明的希望,魔力还能增长,也就意味着没准有一天,她的魔力会完全恢复。那样她就重新拥有了勇气的源泉,对于她的意义,是那样的重大。
她开始愈加努力地练习,沉浸其中。
然而,在她不知道的另一边,就像是宿命不可逆转一般,哈利再次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捡到了那本黑魔王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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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脚步悄悄地迈进了二月,霍格沃茨的阳光开始变得温暖起来,在城堡里,人们的情绪也开始变得乐观起来。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之后,没有再发生过攻击事件,庞弗雷夫人很高兴地说,曼德拉草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熟了。到时候,那些被石化的人就都可以回来了。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大概是失去勇气了,因为现在大家都在提防着他。”泰瑞趴在床上对着贝比道。
“也许……”贝比坐在梳妆镜前,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她想到的是那本被她丢进黑湖里的日记本,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它再不能出来害人了。
“贝比!”对于贝比明显敷衍的模样,泰瑞不满地喊了一声,“你最近究竟在忙什么?忙得都没时间搭理我了,即便坐下来也是这样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贝比闻言,愣了一下,“抱歉,泰瑞。”她扭过身望向泰瑞,最近这一段时间她确实是因为体内魔力的问题忽略了现实很多。
之前她发现她的魔力竟然增长了,这让她几乎是欣喜若狂,她以为只要她够努力,终有一天她的魔力能恢复到正常的水平。可是在之后,她又发现,即便她的魔力增长了,可是她却依旧不能够运用它们,没法配合魔咒使用,也就是说她的魔力只能用来让蔷薇开花。原本骤然亮起的希望又落了空,这让她的心态难免失衡。
只是,贝比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她认定这只是因为她的魔力恢复的还不够的原因,她告诉自己,即便现在还不可以,以后一定可以的,她只是还没找到那一条正确的路径,所以她愈加努力地练习控制它们,现在就是单纯地先一点点恢复魔力也是好的,总比之前那样几乎成了一个哑炮强。
寝室里她桌子上花瓶里的蔷薇花越来越多,也开得越来越盛,都快装不下一个花瓶了,贝比之前坐在这里发呆就是在考虑着该怎么处理这些花。
泰瑞看着贝比说着话又走神的模样,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不是对贝比生气,她只是担心她的状态,只是她也知道贝比的性格,有些事情如果她不愿意说,她就是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的,反而会加重贝比的心里负担。
她打算换一个话题,“贝比,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你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有什么表示吗?他打算在这一次情人节向你表白吗?”
贝比闻言,心蓦地漏跳了一拍,而后就觉得脸迅速地烧了起来,“泰瑞,你在乱说什么?!”
“我说——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是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我就会抓住这个机会跟你表白,你觉得明天他会特意约你出去吗?”看到贝比的反应,泰瑞来劲儿地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怎么会,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泰瑞你不要乱说!”贝比只觉得心如擂鼓。
“哦,贝比,你不会是在装傻吧,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马尔福喜欢你!”泰瑞觉得贝比死活不承认的态度让她有点难以理解。
贝比的心跳的厉害,脑袋也嗡嗡的闹了起来,脑海中甚至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德拉科真的跟她表白的画面,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已经足够让她的理智烧起来了,只是拜上一世的记忆所赐,多年形成的世界观还是不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泰瑞,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而且我们都还小。”两个都还是小学生的年纪,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最多也只是小孩子之间的那种单纯的好感而已。是他们太早熟了,而且德拉科……贝比觉得他表现的也一直很正常,哪里有泰瑞说的那样,什么喜欢不喜欢,那都是小孩子起哄的流言而已。
……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地窖,德拉科·马尔福的寝室,不请自来并且贸贸然敲开房门的布雷斯也在兴致勃勃地撺掇着德拉科向贝比表白,“小龙,明天可是情人节,这么好的机会,你要不要约贝洛克出来,向她表白呀!”
然而他的热情却没有得到想象中应有的回应,德拉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然后拿那双灰色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盯着他。
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不过布雷斯还是打算放一放,先完成正经事再说,于是再接再厉地道:“我相信,明天拉文克劳的小公主一定会收到许许多多的情书的,难保这其中没有一封辞藻华丽,言辞恳切的不会打动到她。德拉科,你不打算也写一封情书吗?对她表达你的真心实意。我相信你的一定能在所有情书里独占鳌头的。”
然而随着自己的话,德拉科的脸色却是反而逐渐黑了下来,布雷斯话音一顿,似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德拉科这青黑的脸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害羞啊。
“小龙啊……”布雷斯摸着下巴,刚要开口却是被德拉科打断了。
“布雷斯,如果你到我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话,而不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就可以离开了。”
“哎?”布雷斯有点傻眼,这是什么情况?德拉科这是和贝比·贝洛克吵架了?!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一可能,德拉科这么宝贝他的女神,怎么可能会吵架,那么是——因为写不出情书而烦恼?!
布雷斯的脑海中迅速地划过这一念头,然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一双眼睛就开始打量起室内,打算找找蛛丝马迹,果不其然在地上发现了许多丢的乱七八糟的小纸团,是他刚才一开始没注意到的。
布雷斯眼珠一转,当然他还需要委婉一点,保全小龙的面子,“咳咳~小龙,我那儿有许多情书,你需不需要参考一下?毕竟要写出一封让人印象深刻的情书还是需要花费不少心思的,或者,你也可以寄信给你妈妈,要知道当年你爸爸可是全校最著名的情书王子,相信你妈妈那里肯定还留有许多当年你爸爸写给她的情书,让她给你猫头鹰一些过来以作参考?”
布雷斯觉得自己已经够照顾德拉科的面子了,却在又一次被德拉科关出寝室外才幡然悔悟过来,他还是低估了小龙的自尊心,他就不该在他面前提写不出情书这几个字。
想到德拉科刚才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黑云一般的脸色,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打算走人,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了身后潘西愤怒又鄙夷的脸。
布雷斯觉得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流年不利啊。
当然,隔着一道门,在寝室里的德拉科是已经看不到布雷斯的结果了,虽然他也根本不想知道,他在意的是夹在他面前书本里的一张信笺。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抽出了夹在书本中的那一张信笺,信笺上只写了一个称呼——贝比·贝洛克,然后就是名字后面的一滴墨水,望着这张信笺,德拉科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都怪扎比尼,他一把攥紧信笺,用力团了团,而后恨恨地丢到地上,如果不是扎比尼,他一定早就抓住之前的那一丝灵感了,也不会又回到之前什么都想不出来的境地,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越想越来气,德拉科简直后悔刚才没有给布雷斯一个阿瓦达索命。
他把怒火尽数转移到了布雷斯头上,然而如果翻开地上躺着的那些纸团就会发现,上边几乎都是同刚才那张纸同样的命运,除了一个称呼,一大滴墨水,他就没写下过一句话来,更不用说动人的情话了。
之前德拉科也不是没想过找纳西莎求助,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想想自家爸爸的德行,他不想用那种华丽丽的辞藻来写情书,这会让他觉得是那么的不诚心,可是自己写,德拉科又是想破了脑袋都写不下一句话来,不是没有诚意就是太敷衍,即便他根本没想过要署名,相信贝比也不会知道情书是他写的,可是他就是下不了笔。
是的,德拉科打算给贝比写情书,可是没打算让她知道他给她写了情书,相处这么久下来,他哪里还感受不到贝比对他的感觉,她就只把他当成一个朋友而已,一点都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即便有时候害羞了,她也会很快调整情绪。
德拉科一直知道,贝比是属蜗牛的,也是属乌龟的,她总是爱自欺欺人,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生她的闷气,可是又生不了长久。
他如果现在跟她表白,她肯定会反而躲着他了。所以他不能跟她表白,只能慢慢地和她相处,让她适应自己。等哪一天她自己开窍。可是,天知道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德拉科苦恼地揉了一把脸,他为她都变得不那么马尔福了,可是谁让他喜欢上了她呢。贝比·贝洛克,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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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德拉科如何纠结,最后到底有没有写出情书来,第二天的情人节还是如约而至,一大早,整个霍格沃茨学院的上空就开始弥漫起无形的粉色泡泡,学生们,尤其是女生们的脸上尤其掩饰不住她们隐秘而又激动的期盼。
泰瑞也是如此,精心打扮过之后,她拉着贝比往礼堂赶去。
今天的早餐要在礼堂里吃,所有学生都要到场,这是洛哈特特地组织的。他说学校里现在需要鼓舞鼓舞士气,消除上学期那些不好的记忆,情人节是个好时候!然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邓布利多校长居然又批准了他的请求,大概是他已经忘记了上学期吉德罗搞的那一场决斗俱乐部。
洛哈特的审美一如既往的辣眼睛,在贝比看来。一进大礼堂,入目的就是四面墙上布满的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红色鲜花,然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还一直不停地飘落下心型的五彩纸屑。
贝比注意到教师席上漆黑着一张脸的斯内普教授,她想他心里肯定不知道在想着怎么把洛哈特阿瓦达索命了。就连麦格教授万年不变的严肃脸上都鼓起了一块肌肉,感受到她紧绷的心态。
然而洛哈特却对此似乎毫无所觉,他站起来,微笑,大声地宣告,目前为止他已经收到了四十六个人的贺卡。
听到这儿贝比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泰瑞。
泰瑞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哦,贝比,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早就认清他的真面目了。”
贝比忍不住小小地笑了一下。然后没等她开口,就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
“诸位,情人节快乐!我为大家安排了一个小小的惊喜!”洛哈特冲着大门的方向拍了拍手,就见通往门厅的几道门里走进来了十二个脸色阴沉的矮子,他们还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洛哈特管他们叫“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贝比却是差点没一口把嘴里的南瓜汁喷出来。
洛哈特还洋洋得意地宣布:“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
“谁会叫这玩意儿来递送情人节贺卡?!”泰瑞简直差点失声尖叫,“贝比,你可得小心了,虽然只要长着脑子的男生就不会让这玩意儿来送贺卡,但难保那些剩下的还没来得及送你贺卡的人里边没有一个傻子。”
听到泰瑞的话,贝比的脸色也变了变,“应该不会吧?”她简直不能够想象那画面,不然今天她还是尽量呆在拉文克劳塔楼里吧。
然而没等她多想,听到洛哈特接下来一番话的贝比是真的叉飞了一块小牛排。
“乐趣还不止这些!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魂药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只狡猾的老狗!”说到这儿洛哈特还笑了下,似乎觉得自己的玩笑开的恰到好处。
然而弗立维教授已经把脸埋进了双手里,斯内普教授的神情,贝比相信,只要有谁敢向他请教迷魂药的制作方法,他一准会给对方灌进毒药。
这个早餐是多么的糟糕,到最后贝比几乎是没吃下任何东西,等到快上课的时间,抓起一片面包就拉着泰瑞赶紧离开,她还终于往斯莱特林那边看了一眼,因为昨晚上泰瑞扰乱她心神的话,她早上愣是没敢往那边看一眼。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头灿烂的铂金色头发,德拉科的脸明显臭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贝比不知道德拉科是怎么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拉文克劳众簇拥着离开了。
然后这一整天,矮子们不停地闯进他们的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大家都厌烦透顶,贝比更是收到了不止一封贺卡,它们唱着难听之极的歌,还要当众念贺卡的内容,弄的贝比简直无地自容,尤其是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上,教授把矮子丢出了课堂,可是看着她的目光还是叫她真想立马就晕死过去。即便他没有毒舌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贝比都想请假去医疗翼呆着了,这会儿她对洛哈特的感情是简直想把他钻心剜骨一百次啊一百次。
下午的魔法课上完,贝比就火急火燎地拉着泰瑞要回拉文克劳塔楼,却没想到正好碰上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来上课。
然后她就看到了哈利被一个矮子撵上的惨不忍睹的一幕。
矮子三两下挤开人群,来到哈利面前,“哈利·波特!我有一个配乐的口信要亲自传给哈利·波特!”它还试图弹奏那把竖琴,拨出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刺耳难听。
哈利的脸色相当不好,他当然要跑,矮子却追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书包“站住别动!”
“让我走!”哈利吼着,用力回拽书包,然而一声清晰的撕裂声过后,哈利的书包就这样被扯成了两半,他的书、魔杖、羊皮纸和羽毛笔等等东西都稀里哗啦地落到了地上。哈利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东西,他只想捡了东西就赶紧离开,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尤其他不想被后边赶来的斯莱特林们看到。
可是事不遂他意,很快他就听到了马尔福那故意冷冷的拖腔拖调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儿?”
哈利条件反射地抬头想往德拉科的方向看一眼,却又瞄到了不远处贝比的身影,他的动作不免一顿,而后只觉得一股冲头的热意冒了上来,他开始更加狂乱地把东西往撕裂的书包里塞,然后起身就想逃开。可是那个矮子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膝盖,“咚”地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贝比简直能感觉到那有多痛,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不过就在哈利注意到贝比之前,德拉科也早就注意到贝比了,只是他并没有马上上前,现在走廊里聚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光他们所有二年级的学生,还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学生,就连珀西·韦斯莱都过来了,他自然是不想造成贝比的困扰的。所以他就只是拿眼睛不着痕迹地往贝比那边一次次地瞥。
贝比呢也注意到了德拉科,但是目前的状况下,她也没法和他打招呼,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
德拉科有些傲娇地抿了抿唇,假装继续看哈利·波特的笑话。
矮子已经征服了哈利,还一屁股坐在他的膝盖上,开始唱起那个配乐的口信“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他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我希望他是我的,他真的很帅气,是征服黑魔头的勇士。”
听到歌声的内容,贝比瞠目结舌,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哪里是表白的口信,要说是恶作剧还更靠谱一点吧,她忍不住朝德拉科看了一眼。
其他人,听到这歌声,愣怔之后,却是尽数大笑了起来。
看着哈利被人群围在中间,无处可逃,涨得通红直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模样,贝比却笑不出来,和自己的境遇比起来,她简直太同情哈利了。
还有一个笑到一半就收了笑容的就是德拉科了,贝比刚才的那一眼是怀疑这事是他做的吗?!
珀西·韦斯莱开始驱赶人群,先把那些年纪较小的学生轰走。“走吧,走吧,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上课铃五分钟前就响过了,你们再不去上课是想让教授们从教室里出来找你们吗?!”
珀西的这一招确实管用,拥堵的人群终于开始散去。
哈利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只不过行动上还不是那么利索,他也完全不敢看贝比所在的方向一眼。
听到珀西的话,贝比拉着泰瑞也想赶紧离开。
德拉科一看贝比要离开,想到刚才贝比的那一眼,心里感到一阵不舒服,这样的糟糕透顶的“情书”他可写不出来,他的目光落到了就在他对面的金妮·韦斯莱身上,他注意到刚才在那个丑陋的矮子唱着歌的时候,大家哄堂大笑的时候,金妮·韦斯莱脸上那一副羞愤又懊恼的表情,他怀疑这事十有八、九是她的杰作了,如果换在平时,德拉科都不禁要为她击节而赞了,这可真是一份给哈利·波特的绝佳的情人节礼物。
不过这会儿他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横跨两步正好挡在了金妮前进的路上,当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语带嘲讽并故意提高了音调地对着金妮道:“我认为波特不太喜欢你的情人节贺礼!”
他只是想诈她一诈,金妮的反应却是脸色蓦地一白,然后双手立马捂住脸,跑进了教室。
这反应,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罗恩不能忍受自家妹妹被欺负,大吼一声,拔出了他的魔杖要冲德拉科拼命,哈利却赶忙拉住了他,罗恩拔杖的后果很可能反而是自己不停地吐鼻涕虫,还是算了,而且再闹下去,他怕麦格教授要从教室里出来了,他还怕更丢人,在她的面前。哈利还是忍不住地往贝比所在的方向投去了一瞥。
德拉科恰好不小心看到了哈利的这一瞥,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贝比匆匆离去的背影。德拉科的脸瞬间就黑了,他转回头来盯着哈利,眼里尽是杀气,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狰狞,“哈利·波特!”他几乎是咬着字眼一字一顿地道。
对上德拉科的视线,哈利却不知怎的就避开了,拉着罗恩转身进教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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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人节,是那样的糟糕,尤其对哈利来说。被“表白”,被嘲笑,被德拉科·马尔福针对,搞的他都无心上课,只想离开人群,找一个只有自己的角落安静地呆着,可是事不遂人愿,他还要继续上课,而且除了格兰芬多学院他也没有其他任何地方可以去。
直到回到宿舍,乔治和弗雷德还再一次唱起了“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哈利只好躲到自己的床上,现在只剩下这里是安静的了。
只是经历了一天乱糟糟的情况,此刻的他又睡不着,脑海中尽是白天的画面,他被矮子拖住告白,周围那一圈人无情的嘲笑,马尔福那张倨傲嘲讽的脸,以及贝比·贝洛克那一双带着同情的翠绿色的眸子……哈利突然感到那样的失落,他忍不住想他那个时候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
许久,他才轻吐出一口气,他想他不能让自己长时间沉浸在这些不美好的事情中,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哈利开始整理今天的东西,他的书包被扯破,红墨水瓶子打翻了,所有的本子都被染上了墨汁,他需要对它们清理一新,然后哈利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他的其他书都染上了墨水,可是里德尔先生的日记本却干干净净的,像以前一样。
似乎有什么念头从他脑中一闪而逝,哈利呆滞地坐在他的四柱床上,半晌他忽然扭身从床头柜里取出一瓶新墨水,将羽毛笔插进去蘸了蘸,让一滴墨水落在日记本的第一页上。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日记本,连呼吸都收了起来。
就见那滴墨水在纸上鲜艳地闪耀了一秒钟,接着就像是被纸吸了进去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哈利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他紧握着羽毛笔又在纸上写道:“我叫哈利波特。”
这行字也在纸上闪了闪而后被吸了进去,然后就在哈利屏息的下一秒,终于出现了奇迹,纸上渗出了一行字:“你好,哈利波特。我叫汤姆·里德尔……”
……
令人并不愉快的情人节过后,贝比又开始了她在斯内普教授那里的“禁闭”,这一次她调整好了心态,也更加郑重地对待魔药了。斯内普教授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对她说什么,这让贝比原本对于重返地窖而忐忑着的心回落到了原处,她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魔药的学习和对自身魔力的练习上去了。
现在的贝比已经摆脱了那时不时才能令蔷薇开花的窘境,唯一令她烦恼的是,如何处理那些越来越多的无处安放的蔷薇花。
为了不使人起疑,贝比暂时也只能把锅背在格林身上,说是格林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总是喜欢在夜里去叼蔷薇花来给她。
泰瑞并没有生疑,反而赞美格林是一只相当有眼光的猫头鹰。
贝比知道继续在寝室里练习终归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只是一时间她还找不到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她只好尝试着改变练习的方式,比如让蔷薇花枝多生出一片新叶,长出一枝新枝。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贝比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才终于成功地让蔷薇花枝多长出了一个芽孢。
在这数不清的练习中,她也模糊地发现她似乎莫名地对植物有了一种“熟悉感”,就好像它们似曾相识,只要接触到它们,她心里隐隐地就能知道它们的特性,这是她在斯内普教授的地窖里“留堂”,帮着处理那些植物类魔药材料的时候发现的,一开始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那样处理更合适,并没有去在意,只是后来“下意识”的次数多了,并且与她所知的魔药书上记载的处理方式不一样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一点。
贝比都不知道自己该欣喜还是以何种方式去面对这个“迟来的金手指”,大概、也许、可能,她穿越过来也不是来做一个炮灰的吧,贝比自嘲地笑笑,当然这也只是自我调侃,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金手指”,她都不会想要去参与哈利·波特他们的冒险。
更何况,哪怕是如今,她也还是不能成功地释放出一个魔法。明明在面对蔷薇花枝的时候,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魔力在体内、在指尖的流淌,可是到了魔法上,不管她矫正多少次自己自己的发音,自己挥杖的姿势,她都不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魔力在体内流转。
在这件事上,贝比是非常失落的,不光是平常跟着大家一起上课,她只能看,只能听,只能记,却不能跟着大家一起练习,就连魔药课,一些复杂的魔药熬制也是需要配合咒语的,可她却施展不来。尽管在课后的辅导中,斯内普教授体贴的没有教导过她熬制那些需要配合魔咒的魔药,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贝比难免受到打击。
“教授……”贝比迟疑了许久,这一次魔药辅导后,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向斯内普教授求教。
斯内普教授闻声从他堆着一堆厚厚羊皮纸的办公桌上抬起了头,他的脸色明显因为批改作业而心情不愉,黑沉沉的。
贝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好像选错了时机,但她明白,如果她此刻不说,又或者再迟疑一点拖泥带水一点,反而会更加惹恼斯内普教授。
她深吸了口气,忐忑地道:“教授,我有些困惑想要询问您。”
斯内普教授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是那样不愉,不过却摆出了一副愿意听她啰嗦的架势。
贝比抿了抿唇,“教授,最近有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我想在图书馆里找答案,可是找了许多书都没有找到有关这方面的记载,或者也只有只言片语,大约是我知道的太少,才找不到合适的书去看。如果您能告诉我一声,我想知道关于魔法起源的问题,我们的魔力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什么决定了我们魔力的大小,还有我们施咒的时候,魔力在我们体内又是怎样运转的?”
她巴巴地望着斯内普教授,这段时间以来,明明能确定自己体内拥有魔力却怎么也施放不了魔咒的矛盾让贝比不禁对魔力的本质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她本能地想去了解巫师的历史,希望借以弄清楚魔力的来源,决定魔力大小的因素这类问题。
她也在图书馆中找了许多书籍来看,但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她甚至找不到一本详细地讲述巫师自身历史的书籍,宾斯教授所讲授的《魔法史》从头至尾只是简单地讲述了魔法世界的发展史,着重地讲述了几件巫师世界发生的大事,却根本没有涉及到巫师的来源问题,更遑论对于巫师世界发展的进程有什么系统的总结归纳。
《现代魔法史》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只是简单地记叙巫师世界发生的那些大事,而没有任何升华。
至于那些关于研究魔法本身的书籍,如《魔法理论》、《近代巫术发展研究》,贝比也借阅了,但她发现这些书的内容对于魔法的本质的探究也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深入到最核心的领域,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就如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这些书籍只是将苹果落地这样的现象加以总结归纳,而并没有说出它的本质是因为“万有引力”,自然更不能用此理论去解释潮汐现象。也就是说这些书籍对于魔法本质的描述都还停留在现象的研究上。
这些发现让贝比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看的那些同人小说,其中有对巫师界发展进程的剖析,说到巫师们对于自身历史的记录是相当随意的,也没有人去刻意研究自身的发展历史,或者潜心去研究巫师本身,魔力的来源和使用,因为他们如同生活在水中的鱼儿一般,从一出生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自然不会去想水到底是什么,他们又为什么能生活在水里这样的问题。
不光如此,还因为巫师界就像是还没有经历过科学革命的中世纪的麻瓜社会一样,对于本质的追求和研究还没有丝毫的意识,他们学习魔法,钻研魔法,只是为了强大自身,根本没有想过去研究魔法本身。比如伏地魔,他用魔咒剔除了自身血脉中的麻瓜血脉,只留下斯莱特林的血脉,他的魔力变得更加强大,可是他只是以此追求自身的强大,却并没有深入去研究血缘与魔力之间的关系。他分裂自己的魂魄制作魂器,证明了魔力也存在于灵魂之中,可是他的这一举动也同样并不是为了研究魔力。
而麻瓜社会从启蒙运动开始,人们开始研究事物的本质,然后一批又一批的思想家科学家诞生,自此之后的一两百年内社会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产生了质的变化。可是巫师们大约是因为与生俱来就拥有魔力,所以他们只是渴望更强大,而不是像一无所有的麻瓜们一样去创造。就像是一个一无所有又渴望变得富有的穷人会比一个小富即安的地主拥有更大的去改变和创造的能力一样。
麻瓜的两次世界大战,是新旧势力的争夺,战争虽然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可是也促进了世界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然而巫师界的两次战争——由格林德沃主导的战争,曾经是有希望打破巫师界的故步自封与保守,可惜最后他失败了,失去了通过德国统治整个麻瓜界的机会,也主动放弃了在巫师界的势力,这是格林德沃的失败,又何尝不意味着整个巫师界失去了跟上麻瓜社会进行飞跃式发展的机会。
第二次由伏地魔发起的战争,就纯粹的只是想统治魔法界的战争了,这场战争使得巫师们失去了安逸的生活,被恐惧笼罩,战战兢兢之下使得人们更加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研究上,自然也越发拖慢了巫师界的发展进程。
总而言之,一方面因为巫师们耽于现状,自身没有觉醒对于魔法的研究,即便是有所研究,也只是粗浅的不成系统的研究,另一方面又故步自封,在麻瓜社会飞速发展的时候,没有积极主动地去接触,去借鉴引用,从而错过了改变的机会,造成了现在魔法界还处于半蒙昧的状态。
对于这一剖析,贝比是不敢轻信的,毕竟这只是那些同人小说对魔法界的分析,而不是罗琳阿姨的设定。
再一个,她虽然已经在巫师界生活了十多年了,但是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对它的了解还只是冰山一角,巫师界的现状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也根本不清楚,她也只能够通过霍格沃茨的这些藏书去了解,而这些藏书,编写的年月也已经算得上稍显久远了,能不能代表巫师界的现状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想到了斯内普教授,她觉得教授对于整个魔法界的学术发展状况应该是了解的,并且她对他也是绝对信任的,不说那些同人小说将他写得多好,就拿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的辅导,贝比就能感受到教授的尽职尽责,虽然毒舌而又严厉,看上去还那么阴沉可怕,不过内心上来说,贝比对于他并没有那么恐惧,甚至还有一点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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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贝比的问题,斯内普教授有一瞬间的愣怔,他黑色的看不见底的瞳仁就那么紧紧地盯着贝比,而后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贝比直面感受到了压力。
“贝比·贝洛克小姐——”斯内普教授拖长了声音喊了贝比一声,他说话的语速很慢,一边说着一边从作座位里走了出来,他的黑色长袍拖过台阶,停在了贝比跟前,“首先我要表扬你善于发现问题的洞察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贝比,毫无波澜起伏的语气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表扬,而只是陈述,只是幸而没有嘲讽的意味。
贝比只敢盯着斯内普教授胸口的位置,没敢吭声。
果然又听得教授接着道:“但是——这里有一个来自你魔药学教授的忠告,如果你能将你的精力更多地放在你的魔药课上,我也许会更欣慰。毕竟,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思考这些问题还为时尚早,就如你可怜的见识浅薄的教授到现在都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一样。”
“教授?!”贝比有些惊疑地抬起了头。
斯内普教授冷哼了一声,似是对贝比表情的不满,“贝比·贝洛克小姐,关于巫师的起源,我想你应该去询问你的魔法史教授,魔咒原理应该去找你的魔咒课老师,至于你想知道的魔法究竟是什么,我想你可以去找校长邓布利多,而不是来询问我这个魔药学教授。”
“教授……”贝比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甚至想不通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这让她顿觉手足无措。
斯内普教授一甩长袍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桌案。“贝洛克小姐,是什么给了你错觉,我能回答你的这些问题?”
“斯内普教授,我只是——除了你不知道该问谁,我以为以您的渊博……”
“贝比·贝洛克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从何产生的错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魔药学教授,我的爱好也仅是魔药,而不是研究巫师的历史,研究魔法理论。”斯内普教授不客气地打断了贝比的话。
“再有一点,关于魔法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就连梅林都没有解决,你认为你平凡的魔药学教授能替你解答吗?”
贝比听懂了斯内普教授话里的意思,对于巫师界目前没人能给出这一问题的答案,她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她还是有点不甘心,“教授,难道就没有人研究这个问题吗?没有一点研究进展吗?”
“贝洛克小姐,是我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巫师界能够解决这一问题的人还没有出生,有勇气有资格研究的也是少之又少,比如像你的校长邓布利多,然而即便是他,能将对甜食的热爱全部转移到研究这个问题上来,不下数十年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况且现在的他,脑子已经完全被甜食腐蚀了,哪里还能对魔法做出什么研究。”
斯内普教授丝毫不留情地嘲讽着邓布利多教授,他已经重新回到他的座位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贝比。
贝比被斯内普教授的气势压得不敢说话。
斯内普教授继续冷冷地道:“贝洛克小姐,也许这个问题要等到你来解决,到时候巫师历史上一定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现在,我认为你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完成这一伟大事项,来自你教授衷心的建议,现在的你最该做的就是好好地扎实地渡过霍格沃茨这七年,将学校里的老师能教你的东西全部吸收,你才有最起码的资格去研究这个问题。再有,作为你的魔药学教授,我还要告诉你,魔药,即便是不挥舞魔杖,也能够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这是我曾经就告诉过你们的。”
听到教授的这一段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贝比才终于听明白了斯内普教授看似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的责备背后,其实是善意的劝诫,教授应该是以为她是因为魔力长久没有恢复,一直不能使用魔咒而终于承受不住,挖空心思地去走另一条路,去思考那些在他看起来“不切实际”的问题,他才这般告诫她,贝比心头忍不住流过一阵暖流,似乎这段时间的焦躁也被抚平了不少。
贝比深吸了一口气,教授的话其实没错,她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有些心态失衡,只是她的情况……“教授,我……”贝比甚至有种冲动想把自己的现状告诉斯内普教授,只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吐露出来,她的顾虑太多了,她垂下了眼帘,低低地道了声“对不起,教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看着贝比低垂的脑袋,斯内普教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小女孩的心思难猜还是因为担忧贝比的这副状态,亦或者是兼而有之,但恐怕更多的还是对于要他去猜小女孩的心思而不耐烦吧。
所以——“贝比·贝洛克,把今天课后我教你的这份清醒剂的熬制写一份五千字的注意给我。”能够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纯粹就是作业太少的原因。
……
和斯内普教授的这一场对话对贝比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她想要借助搞清楚魔力的本质来研究自身魔力情况的这一条路径差不多就这样被堵死,起码以她现在的知识量和能力是完全不可能自行解决这个问题的,她选择的这条路无异于比爬过喜马拉雅峰去印度还要艰难。
她不免失望和沮丧,不过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一蹶不振,毕竟更糟糕的情况她都已经过来了,现在的她可比那个时候的她要好的多,起码她明确地知道自己体内的魔力在重新增长,现在的她不仅能使更多的蔷薇开花,还能使一颗种子发芽了。她相信只要她坚持,皇天不负有心人,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并且就像斯内普教授说的那样,她还有许多其他事情可以去做,去扎实她的功课,去继续努力练习控制体内的魔力。
就在贝比重新调整心态,以更认真的态度去对待自己的功课和魔力练习,在她不知道的格兰芬多学院,哈利三人已经调查到了海格头上,只是基于同海格的感情,他们不愿去相信五十年前打开密室的是海格,而杀死学生的也是海格养的宠物,因为现在的风平浪静,所以他们都逃避地没有去询问海格关于五十年前的事究竟是怎样的。
然而这份平静维持到复活节之后就被打破了,就在魁地奇比赛的前一天,哈利的宿舍遭窃了,而被偷走的正是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哈利想不明白为什么行窃的那人是个格兰芬多——只有格兰芬多的学生知道他们学院的口令——究竟是谁会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他心里想着这些事,使他在整理自己的比赛物品的时候都没法平静,多了几分纷乱不堪的忧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这份忧虑在他踏上大理石楼梯要赶赴魁地奇比赛的战场时达到了顶峰,因为他再次听到了那个令人恐惧的声音,“这次要杀人……让我撕……让我撕裂……”
“那个声音!我刚才又听见了,你们听见了吗?”
他突然的大喊吓到了罗恩和赫敏,罗恩不明就里,赫敏却是忽然一拍脑门,说了句“哈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我要去一趟图书馆!”就匆匆跑开了。
罗恩对于赫敏的突然跑开并不以为意,哈利也心不在焉地想继续捕捉那个声音,可是就在他们身后一群人簇拥着就从礼堂里出来了,为首的正是奥利弗·伍德,他见面便催促哈利赶紧赶赴魁地奇赛场。
当哈利在更衣室换上他鲜红色的长袍时,他的心还是不能平静,忧虑重重,他怕那个声音又要出来杀人了,他只能安慰自己,现在大家都在外面看比赛,城堡里没有人,那个存在他不能再伤害学生们,只是当他来到赛场上,他才突然想起了之前跑掉的赫敏,她回来了吗?他往看台边望去,想要寻找赫敏的踪影,却只看到一片欢呼的人群,每个人都在呐喊,摇晃手里的东西,他跟本无从分辨。
霍琦夫人已经把球放了出来。哈利只能将纷乱的情绪强压下去,他正要骑上自己的飞天扫帚,麦格教授却突然连走带跑地来到了赛场中心,她拿着一个巨大的紫色麦克风,对着场上所有的人群说道:“比赛取消了,所有的学生必须返回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在那里,学院的负责人会告诉你们更多的情况,请大家尽快离开!”
哈利心里的担忧就像是突然落到了实处一般,他知道又出事了。
接下来麦格教授却朝他示意了过来,她让他跟着她走,他本能地以为是老师们又怀疑到他身上了,他只能沉默地跟着走。
罗恩看到也跟了上来。
麦格教授看到罗恩顿了顿,却没有阻止,“好吧,也许你最好也来一下,韦斯莱。”
哈利和罗恩揣着疑惑与不安跟着麦格教授走,麦格教授这次却没有带他们回到学校,而是朝着医疗翼的方向走去,她说“又发生了攻击时间……又是双重攻击……”她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哈利的心却剧烈地翻腾了起来。
麦格教授推开了医疗翼的大门,哈利和罗恩走了进去,哈利看到庞弗雷夫人正在俯身检查一个留着长长鬈发的学生,罗恩却是惊呼出声“赫敏!”。
哈利心头一震,朝着边上看去,他看到了赫敏,她就那么举着手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呆滞的眼睛大大地睁着。
她被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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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得在这个时间之后离开宿舍楼。每次上课都将由一位老师护送。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
弗立维教授站在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面露痛苦地卷起了手中念完的羊皮纸,“佩内洛已经遭受到了袭击,我可怜的学生,还有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赫敏·格兰杰,”他的声音尖细而颤抖,“我真不希望这是真的,我也不希望学校又一次面临被关闭的风险,除非这一系列的袭击事件的凶手能被抓住,我希望再不要出现受害者。”
痛苦几乎已经淹没了弗立维教授,他矮小的身躯越发佝偻,他站在台上再说不出话来。
台下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在一片静默之后开始爆发出嗡嗡的响声,他们三三两两地紧靠在一起,神色惶恐地讨论着发生的这件突如其来的恐怖事件。
而这一切全都远离了贝比,她心里只有不可置信,那本日记本,她明明将它扔进了黑湖里,怎么还会再出来?!
她想到了金妮,难道是她把笔记本再次从黑湖里捞了出来?!贝比的脸色已经变得像金纸那样惨烈,她不知道这一次金妮是不是还会再找上她。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什么细节,自然也想不起来哈利究竟是什么时候杀死的汤姆·里德尔,日记本事件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她能做的仅仅只是提心吊胆地等着。
接下来事情却似乎变得越来越糟糕了,海格被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部长带走了,据说是因为五十年之前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袭击事件,而当时有人举报,海格养的怪物就是凶手,邓布利多教授也暂时离开了学校,因为接连不断地发生袭击事件,他被董事会以无能罢免了。
邓布利多教授的离开使得恐惧以前所未有的形式在学校里迅速蔓延,即便夏天已经到来,可是那阳光却一点也不能温暖城堡里学生们的心,大家都变得压抑而紧张,惶恐不安,生怕下一个遭到袭击的就是自己。
贝比心里的惶恐也不遑多让,她知道哈利最终会打败汤姆·里德尔,可是这都是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帮助和掌控之下——因为看了那么多的同人小说,她的观念难免被带偏,认为魂器只是邓布利多用来磨练哈利成长的试金石——她从没想过邓布利多会离开学校。没有了邓布利多教授做后盾,哈利还会顺利地消灭掉日记本吗?!
贝比像是体会到了坐以待毙的煎熬,在弗立维教授宣布一周后正常进行考试都没能分散一点她的注意力,都已经到了学期的最后几天,哈利·波特却还没有消灭掉日记本,说明事情发生就在这最后几天里了。
贝比的心一天比一天焦躁。
终于在离他们第一门考试只剩下三天的早饭时间,麦格教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曼德拉草已经可以收割了,今晚我们就能使那几个被石化的人起死回生,他们中的某个人大概可以告诉我们,当时是谁,或是什么东西,攻击了他们。”
礼堂里的人爆发出了一片欢呼。
贝比的心也似乎随着众人的欢呼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格兰芬多长桌上望去,寻找哈利的身影,她一眼就望见了韦斯莱红色的头发,然后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哈利,她还来不及观察哈利的神色,就看到另一个红色长发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去。
贝比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那是金妮·韦斯莱!
她压抑着心头的害怕,继续盯着那道身影,她看到她在哈利他们身边坐下来,她垂着脑袋似乎在和他们说话,可是距离太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然而不过片刻,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过来,原本坐着的金妮猛地跳了起来,然后走了。
贝比认得那个高大的身影,那是珀西·韦斯莱,是金妮和罗恩的哥哥,也是佩内洛·克里瓦特学姐的男朋友,她曾经撞见过他送她回拉文克劳塔楼,他们拥抱亲吻道别。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
贝比的心越发焦躁而慌乱起来,她总觉得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一样。
“……那些可怜的被石化的人,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肯定就是:‘海格是凶手。’现在海格已经被带走了,我认为根本不再有必要采取这么多安全措施。”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课上,他抱怨着整夜的巡逻已经妨碍到了他的英俊,他的头发都不像平常那样光滑了。
然而台下根本没有什么学生在听他抱怨,大家不是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其他课的复习资料就是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着或者担心着什么。
贝比的心思也同样不在课堂上,所以她也压根没注意到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吉德罗·洛哈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略微仰着的侧脸,原本澄澈的纯蓝色眼睛里此刻却像是旋起了两个漩涡一般,变得深邃而不可捉摸,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只是他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这一切。
泰瑞在一旁捅了捅贝比的胳膊,贝比才终于回神,注意到站在她面前的身影,她也才忆起他们此刻要做的是什么,洛哈特发给他们的课堂作业。
一只大手抽走了她摊在课桌上的作业,片刻后又放回了她的桌面上,贝比看到摊到自己面前的那张羊皮纸上只书写过寥寥的几个单词。
“贝洛克小姐,我知道袭击事件让你们变得惶恐不安,也无心作业,但是请相信你的教授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很乐意给予你课后辅导……”说到这儿洛哈特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他还要每天晚上在五楼巡逻的事,语气中又带上了明显的遗憾,“等到麦格教授彻底明白海格就是凶手,取消这不必要的巡逻后……”
洛哈特还想说些什么,下课铃声却已经响起,他不得不结束话题,要带着他们继续去下一堂课堂。他深深地看了贝比一眼后才转身回到讲台,宣布下课。
贝比心不在焉地卷起自己的课本,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她的心神是如此恍惚,以致于压根就没有觉察到这一段路上洛哈特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的贪婪与露骨。
下午首先是两节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面对学生们一个个心不在焉的学习状态,教授脸上的神色就像是压抑着暴风雨一般,学生们也被吓得如同受了惊的鹌鹑,缩着脖子不敢大声喘气,这一堂课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的煎熬和漫长,可是下课铃声却像是迟到了一个世纪一般,迟迟没有响起。
就在斯内普教授都察觉到了异样,挥舞魔杖在空气中显示出一行时间表的时候,走廊里却突然响起了麦格教授被魔法放大了许多倍的声音,“所有同学立即回到各自学院的宿舍,所有老师回到教工休息室,请立即行动!”声音一遍遍地在走廊里回响。
听到声音的每一个人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又出事了!是谁又被袭击了?!
斯内普教授二话不说,吩咐学生们一个个鱼贯出教室,先送他们回各自的学院宿舍。而后他匆匆赶去教工休息室。
麦格教授对着教工休息室里所有的老师说:“又出事了,一个学生被怪兽掳走了,直接带进了密室。”
弗立维教授发出了一声尖叫,斯普劳特教授也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斯内普教授紧紧的抓着一把椅子的椅背,问道:“你怎么能肯定?”
麦格教授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她回答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又留下了一行字,就在上次那段文字的下面,写着:她的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
弗立维教授忍不住哭了出来。
“是谁?”霍琦夫人双膝一软,瘫坐在了椅子里,“是哪个学生?”
“金妮·韦斯莱。”麦格教授道。
听到麦格教授的回答,躲在教工休息室衣柜里的哈利和罗恩如遭雷击,罗恩更是无声地跌倒在了衣柜的地板上。他们原本误打误撞地去了医疗翼探望赫敏,却发现了赫敏手心里的纸条,从而想明白了这一切袭击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蛇怪,他们跑到教工休息室,想要把这一发现告诉麦格教授,却没想到事情演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我们必须明天就把所有的学生都打发回家,”麦格教授的语气是那样沉重,“霍格沃茨到此为止了。”
哈利闻言,心就像是缀上了铅块一样直直地往下沉去,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汤姆·里德尔当时的心情。如果失去霍格沃茨……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失去这唯一能带给他快乐的一方世界。
就在这时,教工休息室的门又一次被重重撞开了,哈利突发奇想,以为肯定是邓布利多回来了。
然而令他失落的是,接下来响起的声音是洛哈特的,“对不起——打了个盹儿——我错过了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说的内容也足够瞬间燃起在座每一位的怒火。
“解决问题的人来了,洛哈特,一个姑娘被怪兽抓走了,被带进了密室,你展示辉煌的时候终于到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斯内普教授就上前盯着他道。
洛哈特的脸色刷地变白了。
“是啊,吉德罗,你昨晚不是说你完全清楚密室的入口在哪里吗?”
“你不是也告诉我说你有把握知道那里边的怪兽是什么吗?”
“你不是还说整个事情都被搞得一团糟,应该从一开始就放手让你去处理的吗?”
“那么吉德罗,我们就让你去处理吧,今晚正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教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紧随斯内普之后一致挤兑着洛哈特,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也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洛哈特看看他又看看他,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替他解围,他终于绝望地道:“那——那好吧,我——我到我的办公室去,做好——做好准备。”他逃也似的离去。
教授们根本就没指望着这个华而不实的家伙真的能够起什么作用,他们只是不想他在他们面前碍眼。
商议好接下来的事情,各学院院长去通知学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他们霍格沃茨特快明天一早就送他们回家,其他老师要确保每一个学生都留在宿舍,老师们起身,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而就在洛哈特离开教工休息室前一刻的拉文克劳塔楼,心神不宁地整理着自己东西的贝比蓦然发现,她用来记录自己练习魔力感悟的那本笔记本落在了地窖,魔药学的课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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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比的呼吸就是一窒,那本笔记,她不能任由它落在外面,否则,她的秘密就会暴露。“泰瑞,我要出去一趟。”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决定。
“这个时候出去?!”泰瑞闻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惊疑地看着贝比。
贝比的语气却是异常坚定:“泰瑞我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地窖,我必须去取回来。”
“可是贝比,现在太危险了,而且教授他们怎么会允许你出去。”
“所以泰瑞,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帮我施一个忽略咒。”
“贝比,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刚刚才发生攻击事件,那个凶手可能这个时候就在霍格沃茨里游荡。”泰瑞还是试图说服贝比。
贝比此刻却已经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诫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把那本笔记本拿回来。“泰瑞,我会小心的,而且现在整个学校都戒严了,反而会更安全吧,毕竟它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还出来。”这个理由都说服了她自己,蛇怪不可能会连续攻击人的。
“贝比——”泰瑞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贝比坚定的态度,她知道她说服不了她,“贝比,我和你一起去!”她咬了咬唇道。
“泰瑞……”贝比的心头涌过一阵暖流,但她还是拒绝了,她摇了摇头道,“泰瑞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两个人的目标太大了,而且如果万一教授来查房,我需要你帮我遮掩。”
泰瑞咬着嘴唇艰难地看着贝比,最终还是拗不过她,“那你要尽快回来。”
“泰瑞,我拿了东西就回。”
泰瑞举起了手里的魔杖,对贝比施了一个忽略咒。
她陪着贝比走出拉文克劳休息室,就再也没法一个人回到寝室,忐忑不安地坐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等着贝比回来。
贝比脚步匆匆地出了拉文克劳塔楼,被迎面的冷风一吹,失去的理智也似乎回归了几分,她脚步顿了顿,随即又想到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哪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抓着披风的手又收紧了几分,而后愈发加紧了脚步朝着斯莱特林地窖走去。
从塔楼通往地窖在一楼处有一段长长的走廊,此刻因为无人涉足而显得越发的冰凉,贝比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略带急促地回响着。这一段路不是在城堡内,贝比反而走得更心安,因为知道蛇怪是通行在城堡内的管子里的,所以这里它反而不会过来。
出了这段走廊很快就能到达斯莱特林地窖,贝比略松口气的同时,想着一口气进入地窖,拿回自己的笔记本,然而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金发的人影,和她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贝比·贝洛克!”当看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身影是谁时,吉德罗·洛哈特原本阴郁的脸上完全变成了扭曲的惊喜。
“洛哈特教授!”贝比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只是她是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紧紧地盯着洛哈特,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态度。
只是洛哈特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迟迟没有说话,时间一长,贝比也发现洛哈特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不对劲了,看上去那样……那样的贪婪,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贝比·贝洛克小姐,”洛哈特怎会容许这送上门的猎物从自己手中逃跑,还是自己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存在,“这真是梅林安排的机会,在这个时候把你送到我的面前。”他紧跟着上前,躬身冲着贝比举起了手里的魔杖。
贝比一步步后退,听着洛哈特诡异的言辞,她已经来不及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看到对方举起手里的魔杖,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只是转身逃跑根本没有可能成功,所以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选择矮身朝着对方腋下冲过去,唯一有希望逃跑的就是拐过这个拐角,直接冲进斯莱特林地窖。
洛哈特也确实没想到贝比打的是这个主意,当贝比冲他扑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放低了魔杖,准备伸手去接对方,所以贝比顺利地从他腋下钻了过去。
洛哈特本能地呆滞了一下,而后下一瞬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身冲着贝比挥出了魔杖。
随着一声“昏昏倒地”,贝比只觉得一股大力袭上了她的后背,同时她感受到了大脑突然间变得一片空白,而后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洛哈特看着扑倒到地上的少女身影,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古怪而又诡异,有欣喜,有狂热,有贪婪,又夹杂着恐惧害怕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绪,简直就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但这些也就在片刻之间,很快他就走上前俯身去抱起了贝比,用身上宽大的袍子将她遮盖住,就迅速离去。
当贝比再次醒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一张放大的脸,她本能地被吓了一跳,瞳孔急剧收缩,身子往后仰,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被捆起来了,她也已经早就不在走廊上,而是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内。
望着眼前这一双透着看不懂的诡异情绪的双眼,贝比努力想要使自己冷静下来,“教授,洛哈特教授,这里是哪里?您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
然而洛哈特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依旧直直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贝比被看得心里越发发毛,她本能地往后撤,后背却抵上一个坚硬的物体,她扭回头一看,是一只敞开的大箱子,里面堆着一堆色彩艳丽的衣物,此刻的她当然没有心情去研究什么衣物,她扭回头来继续望向洛哈特。她也不再开口,只等着洛哈特自己说出他的目的。
同时,贝比也开始打量起这间房间,看到挂在墙上的大大小小的洛哈特的画像,里边的人搔首弄姿,有志一同地扬起那浮夸的笑容,再对比眼前这个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笑容的洛哈特,贝比只感到一阵浓浓的违和感袭来,她心里竟也隐约地浮上来一个念头,圣诞节之前她被袭击的那一次……
她的嘴巴微微地张了开来,目光直直地对上洛哈特幽深到晦暗的双眸。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
对于贝比的质问,洛哈特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个问题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还有贝比过于镇定的反应,她的关注点,这让他看上去有点不满,语气里也带了出来,“我?我当然是吉德罗·洛哈特,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或者你还想再听一听我其他的头衔?”
贝比摇了摇头,此刻的她心里已经涌起了无数的猜想,关于眼前这个洛哈特的真实身份,但就是不相信这人还会是当初书籍里记载的那个洛哈特。
“贝比·贝洛克小姐,你为什么要纠结于我是谁的问题,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吗?”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脸上也逐渐显露出来压抑许久的极端兴奋。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贝比顺着他的话问了下来,面对变态,她最好不要一开始就激怒对方。
等到了贝比的问题,洛哈特却似乎终于得到了那个打开他能肆意发泄的开关,他的脸都因为兴奋而开始扭曲变形,“因为只有你能让我变得强大无匹,前所未有的强大,比现在的巫师界所有人都强大,不,是会比萨拉扎·斯莱特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还要强大的存在,我甚至可以再也不需要使用魔杖,只需要挥舞我的双手,这个世界就能随着我的意志而改变,就像梅林一样!”
他张开双臂,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已经沉浸在那美好的幻象之中,而听到洛哈特言辞的贝比却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之中,什么叫她能让他变得强大无匹,比萨拉扎·斯莱特林还要强大,甚至像梅林一样?!她有什么能力?!贝比简直要以为眼前的洛哈特是失心疯了。
洛哈特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他收起了手臂,猛地蹲下,攫住了贝比的双肩,用的力道之大让贝比都以为他就要这样把她的双肩掰下来,她想往后退,可是却连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洛哈特却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贝比发泄,“你知道从一个天子骄子跌落到泥地里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可是别人却给你沉重打击,一次次地告诉你你只是一个蠢材,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没法走到别人前面,甚至是赶上他们的脚步是什么感觉吗?!他们,嘲笑你,鄙视你,把你踩在泥地里,可你却没有能力反抗,有多么的让人绝望吗?!”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看到的是一个成功的吉德罗·洛哈特,是国际知名人士和作家,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的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成功人士,巫师界几乎所有的女性都对我崇拜着迷,她们每天给我写信,只为了得到我的一句肯定,如果我能冲她们笑一笑,她们甚至能捂着胸口直接倒下。”他说着自己的成就,脸上狰狞的表情褪去,熟悉的迷人微笑又在他脸上显露出来,只是下一秒却又变脸。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迟早有一天会暴露,我魔力低微的事实,我甚至都比不上哈利·波特那个只有二年级的小鬼!我唯一用的最好的就是遗忘魔咒,它给予了我现在的一切!可是为了维持这一份体面,我不得不四处奔波,我甚至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我就像是个流亡的囚徒一样,狼狈地逃窜,不得不去面对各种危险,我不能就那样享受地呆在魔法界,舒舒服服地受着众人的追捧,只因为有可能暴露我的真实面貌!”
“可是,从今以后,这一切都将得到改变!只要有你!”洛哈特几乎都要把脸贴到贝比的脸上了,她别过头去想要避开他。这动作却似乎是激怒了对方。
“看着我!听我说!”洛哈特大吼一声,攫住贝比的脑袋将她强行掰了过来,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口里喘着粗气,他盯着她的目光简直称得上如饿狼捕猎前一般,又像是在看某件稀世珍宝一样,赞叹而又贪婪,“贝比·贝洛克,你知道吗?你的血脉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神奇,因为你是她的后代,只要你——”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口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随其后的是哈利·波特的声音:“洛哈特教授,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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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金妮被掳进密室的事,哈利和罗恩都感到非常难过,他们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可是他们能做什么呢?罗恩提议去找洛哈特,即便明知道洛哈特不靠谱,可是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哈利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最起码他们能把密室的入口告诉他,并告诉他密室里的是一条蛇怪。
当他们下楼走向洛哈特的办公室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办公室里边好像传出来说话的声音,是洛哈特的声音,只是哈利和罗恩都无心静听,也没有在意,哈利上前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洛哈特教授,你在吗?”
伴随着哈利的一声问候,办公室里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嘭的一声响后,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洛哈特从细细的门缝里探出了脑袋。
“哦,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他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打量了一下走廊,见空空如也的走廊只有他们两个,神色非常不好地道:“我现在正忙着呢,希望你们有话快……”
“教授,我们有一些情况要告诉你,”哈利说,“我们认为会对你有些帮助。”
“我并不需要,我自己就能搞定。”
“不,这很重要,教授。”罗恩在一旁神情激动地道。
“韦斯莱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现在应该在自己的休息室而不是到这里来,现在你们赶紧回去自己的休息室,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洛哈特直起身子收回脑袋就想把门关上,却被罗恩一手抵住。
“密室里的是一条蛇怪,你肯定不知道!”因为激动,罗恩的嗓门非常的大,简直能响彻整个走廊。
洛哈特闻声,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他不得不打开门,把他们让进来。
办公室里边一片狼藉,几乎都要被搬空了,各种颜色的衣服胡乱地堆在一个角落,衣服底下似乎是一只皮箱,露出点轮廓来,边上另一只敞开的皮箱里堆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图书,原来挂在墙上的那些照片也都被撕扯下来一部分。
哈利敏感地问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吗?”
“唔,是啊,是啊,接到一个紧急通知……不得不去……”
“那我妹妹怎么办呢?”罗恩急道。
“啊,至于那件事——真是太不幸了,没有谁比我更感到遗憾的了——”洛哈特假惺惺地道。
“你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啊,你现在不能走!现在有这么多邪恶的东西在作祟!”哈利也急道,不过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洛哈特打断了。
洛哈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转身来盯着罗恩,“你刚刚,说什么?”
罗恩被问得一愣,回过神来后试探着答道,“我妹妹?”
“不,不是这句,再上一句。”
“上一句?”罗恩根本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了。
一旁的哈利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蛇怪!罗恩刚刚说的是密室里有一条蛇怪,你或许需要我们的帮助……”
哈利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洛哈特立刻出言打断了,他的脸色显得非常的不好看,“不,并不需要!因为这并不在我的职务之内,而且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你要逃跑?!”哈利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他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洛哈特根本就不想去找什么密室的意图了。
“可你写了那么多了不起的书啊?!”罗恩简直不敢相信洛哈特会逃跑。
“书是可以骗人的。”洛哈特道,他的表情就像是明晃晃在说你们还是太天真。
“但是这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怎么写得出来?”仔细读过洛哈特著作的哈利不能相信这书是洛哈特胡编乱造能造得出来的。
“哦,波特,你还是很有眼光的,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但是也差不多了呢,毕竟我是从他们本人口中得知的这些事情。”
“你是说做这些事的另有其人?”得到洛哈特肯定的表示哈利忍不住追问道,“那你写书把这些事情算到自己头上,他们就不会来找你吗?”
“他们永远不会!”说到这儿,洛哈特似乎被挑起了兴趣,有些洋洋得意地道,“因为他们将永远不知道他们曾经做过这些事情,他们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洛哈特抽出了他的魔杖,击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边说着“如果说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就是我的遗忘魔咒了!”
随着洛哈特的声音,哈利拉着罗恩后就后退了几步,并暗暗地也将魔杖握到了手心,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洛哈特就冲着他和罗恩举起了魔杖。“由衷地抱歉,孩子们,我不得不给你们也施一个遗忘魔咒,不能让你们把我的秘密到处张扬。”
早就戒备起来的哈利在洛哈特刚举起魔杖的时候就对着他率先挥出了自己的魔杖,并大声喊道:“除你武器!”
洛哈特被击得倒退几步,摔倒在一边的皮箱上,他的魔杖高高地飞到空中被罗恩接住,罗恩直接把魔杖扔到敞开的窗户外边去了。
“你不应该让斯内普教授教我们这个咒语的。”哈利用魔杖指着洛哈特气愤的说道,他真是没想到洛哈特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洛哈特脸色苍白地伏在箱子上,神色阴郁地盯着哈利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哈利·波特,救世主。”
哈利才不管洛哈特说什么,他只是叫他站起来。
面对哈利直指的魔杖,洛哈特不得不扶着箱子站了起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密室在哪里,我也救不了你们的妹妹。”
“我们知道密室在哪里就够了。”哈利道,“你只需要跟着我们走。”他的魔杖牢牢地指着洛哈特。
洛哈特根本没有摆脱他们的机会,他看着他们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淬了毒一般,他即将成真的梦想竟被这样两个小崽子拦腰截断,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好多衣服盖着的箱子,眼底深处是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虽然洛哈特的动作也算隐晦,但是时刻注意着他的哈利还是察觉到了他的这一眼,也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看到了那只被许多衣服盖着的箱子,哈利下意识地觉得那箱子里应该有什么洛哈特宝贝的东西,不过这会儿他来不及多想,收回目光就继续指着洛哈特。
一行三人就这样朝着三楼桃金娘的盥洗室走去。
而在洛哈特的办公室里,那只被许多衣服盖住的箱子内,听着脚步声远去的贝比,简直急得能掉出眼泪来,只是她的嘴巴被洛哈特用衣服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用力地挣扎被绑住的双手,也丝毫不起作用,她用脚去蹬箱子,发出咚咚的声响,可外边也没有一点反应,这让贝比差点陷入绝望,洛哈特的这箱子肯定是施过什么类似静音咒的咒语,她能听到外边的响动,可是箱子外边的人却听不到箱子里边的声音。
贝比是那样的渴望如果现在的她能够使用魔法,她努力地想要调动体内的魔力,施展一个松懈咒,只是平常连最基础咒语都施展不出来的人此刻想施展一个无声咒是有多难,她心下一急,不知怎的突然感到身体里的一股魔力蓦地冲上了头顶,下一瞬,她只觉得头皮一麻,然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头皮冒了出来,头皮一松的同时头上就是一沉,像是戴上了什么东西似的,她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朵粉色的蔷薇绽开在自己的鬓角。
贝比不由得愣怔,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此刻的她有一面镜子的话,她就能看到此刻自己的头上开满了各色的蔷薇花,就像是戴上了一个花冠一样,那些蔷薇花是如此的鲜妍明媚又争相怒放,生机勃勃得好像是刚被生命之泉浇灌过一样。
而另一边押解着洛哈特去寻找密室的哈利和罗恩,已经在盥洗室里找到了通往密室的通道,他们滑下长长的下水道,来到了霍格沃茨很深的地下,估计是在黑湖底下,他们在隧道里遇到了一副巨大的蛇皮,绿盈盈的躺在隧道的地面上。
哈利和罗恩知道这应该就是那条蛇怪刚褪下的皮了,从这蛇皮上来看,这条蛇怪至少应该有二十英尺长。
洛哈特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如果不是哈利和罗恩这两个小鬼,此刻的他应该已经早就带着贝比离开霍格沃茨了,恰好在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没有了邓布利多的监视,学校又处于一片混乱的时期,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完全可以把贝比的失踪归结到那个所谓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上,可是这一切却都被眼前这两个小鬼给破坏了。
看着眼前这巨大的蛇皮,洛哈特的眼神变了变,他假装双膝一软瘫倒了。
“起来!”罗恩虽然自己也很害怕,但更鄙视洛哈特这怂包的行为,用魔杖指着他严厉地道。
却不想下一秒,原本颤颤巍巍站不起来的洛哈特却是突然扑向了他,把他撞翻在了地上。
哈利见状冲上前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洛哈特已经夺走了罗恩手里的魔杖,他用魔杖指着他们,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声音带着愤恨道:“到此为止了,让我来阻止你们这找死的行为!”
“一忘皆空!”他高高地举起了魔杖,朝着哈利和罗恩挥出,然而下一秒,魔杖却突然爆炸了,其威力不亚于一枚小炸弹,整个隧道都被瞬间炸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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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罗恩!你没事吧?”在隧道爆炸后,哈利躲过了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的大块碎石,回头面对的却是已经堆成了厚厚一堆的石墙。
“我在这里!”碎石墙后面传来罗恩发闷的声音。“我没事。不过这个笨蛋可倒了霉——他被魔杖击中了。”罗恩说的笨蛋就是吉德罗·洛哈特。
“罗恩!”哈利绕着石墙来回看了一圈,又抬头望望隧道的天花板,那里出现了几道巨大的裂口。他没有试过用魔法分开眼前这些这么大岩石,也怕自己的轻举妄动引起更严重的后果——万一整个隧道都塌下来呢
“哈利,我们过不去了。”罗恩说。
“罗恩,你听我说,你和洛哈特等在这里,我继续往前走。”
“哈利……”
“来不及了罗恩,金妮已经在密室里呆了好几个小时了,如果我一小时之内没有回来……”哈利的声音有了意味深长的停顿。
“哈利,我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石头搬走!”罗恩闻言忍不住着急,捋起袖子就上前搬那大块的石头。
“待会儿见。”可是哈利的声音还是很快消失了。
罗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哈利要独自去面对那么危险的蛇怪,还有那个更加可怕的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红了眼眶,狠狠地一脚踢向了躺在地上的洛哈特,都是他的缘故!
“嗯哼!”地上狼狈趴着的人被罗恩的一脚踢得幽幽转醒。
罗恩手忙脚乱地往后一退,捡起残破不堪的魔杖指着缓慢坐起来的人。
只见缓慢坐起来的人一手按着自己的后颈,一边眼神迷惘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怎么……”他自言自语的,动作还机械的迟缓。
罗恩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这个变得有点奇怪的洛哈特似乎也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问道:“你好,请问这是……哪儿?”他脸上的迷茫看上去更浓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罗恩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就在他愣怔的时候对方又追问道:“冒昧,我只是想请问一下我们这是在哪儿?你是?”他似乎是以为罗恩刚才是没听清楚他的问话。
罗恩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十分古怪的表情,“我是?”他指着自己鼻子。
回应的是对方沉默的肯定。
罗恩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问道:“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对方依旧沉默,只是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
罗恩觉得大概,可能,十有八九,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的脑子从没有像这回一样转得快,“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有点痛快又有点怜悯。
对方的神色已经沉了下来。
“吉德罗·洛哈特,你是吉德罗·洛哈特……教授。”罗恩忍不住道。
对面闻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冷凝,那盯着罗恩的视线直勾勾的要命,仿佛瞬息间就已经用目光把他透视了个彻彻底底。罗恩忍不住脊背一凉,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然而不等他再有什么反应,对方就收回了视线,开始低头翻看一阵自己的手。
“你说,我叫吉德罗·洛哈特?”半晌,这人又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罗恩已经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一点害怕,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茫然周身散发着一股乖巧意味的洛哈特,忍不住说道,“你失去记忆完全是你自己的错,你想对我和哈利使用遗忘魔咒,结果魔咒向后发射击中了你自己。”罗恩越说越气,语气里就带出了一股“这是你自作自受,活该”的意味。
对面的人没有反驳,似乎又陷入了发呆的状态,低着头一动不动。
罗恩简直没脾气了,他也不想再管这个人了,回头去搬面前的这堵碎石墙,他要给哈利清理出一条道路来。所以,他也压根不知道在他转身之后,那个坐在他身后的洛哈特看着他的目光有多奇怪了。
……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看着字母在空中调换位置,最终变成“我是伏地魔”,哈利终于彻底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为什么这个日记本里的汤姆要迷惑控制金妮,在学校里做下这么多恐怖事件。原来他就是伏地魔!
现在,图穷匕见,这个学生时期的伏地魔要杀掉他了!他用蛇佬腔召唤出了斯莱特林的蛇怪,命令蛇怪杀死哈利。
哈利努力鼓起的勇气在面对着这样危险而恐怖的蛇怪下很快溃不成军,即使邓布利多校长的福克斯已经啄瞎了蛇怪的眼睛,可他还是随时都会丧命在蛇怪的嘴下。“救救我,请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无论是谁!”他狼狈至极地躲避着蛇怪的攻击。
一边的汤姆·里德尔却十分享受着哈利——这个杀死了成年黑魔王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此刻,在他面前狼狈逃窜,慢慢地被蛇怪杀死的过程。只是他的得意却并没有维持多久,狼狈逃窜的哈利竟然从福克斯带来的分院帽里拔出了格兰芬多之剑。
虽然哈利并不知道他手里握着的就是格兰芬多之剑,可是他的身体里却借此生出了一股勇气,去和蛇怪殊死搏斗。大约是梅林眷顾,哈利竟用这把剑深深刺进了蛇怪的上颚,杀死了蛇怪。然而不幸的是,蛇怪的一只毒牙也同时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胳膊,蛇怪翻滚着死掉,它的毒牙断在了哈利的胳臂里。
汤姆·里德尔原本变色的脸也又重新恢复了快意,“你死了,哈利·波特,死了,就连邓布利多的鸟也知道这一点。你看见它在做什么吗,波特,它在哭呢!我要坐在这里,亲眼看着你死去,哈利·波特,不要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哈利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剧烈的疼痛正缓慢而持续地从伤口向全身蔓延,他滑坐在地上,他抓住那根正在往他身体里喷射毒液的长牙,把它从胳膊里拔了出来。可是他知道已经晚了。当他扔掉毒牙,注视着自己的鲜血慢慢浸透长袍时,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他想即便他死了,但是有福克斯陪着自己他也不会孤独了。他沉浸到了黑暗中。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隐隐约约又听到里德尔的声音开始从上面传来,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像眼前的世界一样,重新恢复了色彩。“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这样完蛋了,孤零零地在密室里,被朋友们抛弃……”哈利轻轻摇了摇头,他也又看见福克斯了,它正把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它的眼睛里盈着泪水,顺着眼角滴落,滴在他的伤口,周围闪烁着一片珍珠般的光泽,然后,他的伤口不见了!他也不再感受到疼痛了!
然后原本沉浸于抒发感慨的里德尔也终于发现了哈利的异样,“滚开!你这只破鸟!”他才记起来凤凰的眼泪具有疗伤的作用。他出离愤怒了!但他注视着哈利的脸,又佯装镇定道,“不过没有关系。实际上,我认为这样更好。只有你和我,哈利·波特——你和我——”他举起魔杖,想要亲自动手杀死这个男孩!
然而就在这时,被里德尔赶开的福克斯又迅速地扑扇着翅膀冲了过来,丢了一样东西在哈利的膝盖上——那本日记。
哈利,以及仍然举着魔杖的里德尔,眼睛都盯住了它。然后,就在这生死关头的一刹那,哈利没有思考,也没有半点犹豫,就好像他冥冥之中就要这么做似的,他一把抓起身边地上的蛇怪毒牙,径直把它插进了日记本的中心。
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出来,顺着哈利的双手淌到地上。里德尔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发出声声惨叫,然后,他消失了。啪嗒一声,哈利的魔杖掉在地上,然后一切都沉寂下来,只听见墨水仍然从日记本里嘀嗒嘀嗒地渗出来的声音。蛇怪的毒液把日记本灼穿了一个洞,还在嘶嘶地冒着黑烟。
结束了,哈利只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金妮也醒了过来,她看到哈利,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哈利——哦,哈利——吃早饭的时候,我——我想告诉你的,可是当着珀西的面,我没——没法说。是我干的,哈利——可是我——我发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里——里德尔逼我的,他——他控制了我……”
哈利看着哭得不成形的金妮,眼底终究闪过一抹复杂,只是他只能安慰她,“现在没事了,”哈利说,他给金妮看那个被毒牙穿透的大洞,“里德尔死了,他和蛇怪都死了。走吧,金妮,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会被开除的!”然而金妮依旧在哭泣着说,“自从比——比尔来了以后,我就一直盼着到霍格沃茨来念书,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爸爸妈妈会怎——怎么说呢”
然而哈利却没有再安慰金妮,只是拉着她离开,他们跟着福克斯重新回到了隧道塌方的地方,罗恩已经在碎石堆中清理出了一个很大的豁口。看到哈利和金妮归来,罗恩简直喜极而泣。
罗恩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利瞟了眼金妮,接收到她乞求的目光,只好说道“以后再说”,他说“洛哈特呢?”
罗恩裂开嘴笑了,他道:“他在那儿呢,你看!”他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洛哈特的方向,“他的遗忘魔咒向后发射击中了他自己,现在他的记忆完全消失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当然也不认识我们了。”
哈利顺着罗恩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洛哈特。
洛哈特也看到了哈利,他似乎是愣怔了一下然后打招呼道:“你们好!据说我叫吉德罗·洛哈特。”
罗恩朝哈利扬了扬眉毛。
哈利没有再说什么,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这里。这时凤凰福克斯飞到了他们跟前,示意他们抓住它的尾巴,他们一个接一个挂在了凤凰的尾羽下,被带着飞出了下水道,回到了盥洗室。
桃金娘看到哈利活着回来开心极了。
罗恩调侃桃金娘是爱上了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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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出了盥洗室,罗恩问道。
“跟着福克斯吧。”哈利回道。
只是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洛哈特却突然开口道:“嘿,男孩们,我想回盥洗室一下,我想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但那是女生盥洗室,而且还有一个偷窥狂,桃金娘,你确定你要去?”罗恩皱着一张脸无语地看着失忆后变得格外蠢的洛哈特。
“嘿,男孩,我当然不是要去女生盥洗室,你就不能告诉我男生盥洗室在哪儿吗?”洛哈特嫌弃地白了眼罗恩,扭头看向哈利。
哈利皱起了眉,看了看盘旋在空中等待他们的福克斯,内心不免一阵急躁,他道:“男生盥洗室在三楼,你得走到走廊尽头,然后左拐上楼梯……”哈利越说表情越为难。
罗恩看出了哈利的顾虑,直接打断哈利道:“哈利,不用管他了,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他就是绕着整个霍格沃茨转一圈都没有关系了,我们还是快点跟上福克斯吧。”
“而且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也不可能逃跑了!”罗恩又补充道。
哈利似是被说服了,扭头来看着洛哈特。
洛哈特摊了摊手,“我想我还是可以自己找到盥洗室的。”
没了顾虑,哈利和罗恩跟着福克斯离去。
洛哈特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他脸上原本放松而无辜的表情才渐渐地褪去,变得越发凝重。他站在那儿,双眼似是透过黑暗的走廊尽头,看向了不知道何方,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如尊塑像一般立着,如果这时有人走过来,估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石化在这儿了。
直到一抹身着一身华丽宫廷裙装的珍珠白身影从眼前飘过,洛哈特才回过神来。
“女士,请等一等!”洛哈特下意识开口叫住了这抹身影,等到人家真的停下转身,他才意识过来他叫住的是一个霍格沃茨的幽灵。
他忍不住用新奇的目光去打量对方,不过他也知道这种行为非常不礼貌,于是马上尽力收敛,“抱歉,打扰您了,女士,可以耽误您一会儿功夫吗?”
格雷女士是个骄傲的人,她很少乐意去跟城堡里的人交流,她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但是如果有人主动跟她说话,她也绝对不会无视对方。她的礼仪是无可挑剔的。
“麻烦,可以为我指点一下,我的办公室在哪儿吗?嗯……那个您认识我的吧?”洛哈特以为对方停下来就是愿意帮助他一下,只是说到后来,他又犹豫道。
格雷女士的目光平静而略显冷漠,甚至看上去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洛哈特都以为刚才是他会错意的时候,他听到她道:“跟着我。”
“谢谢女士,”洛哈特立马道谢,等她转身飘走,急忙跟上,“不知道可以怎么称呼?……”
而就在此之前,在城堡的另一层,泰瑞·布特在艰难地忍受着德拉科·马尔福超冷酷无情的怨怼,因为贝比的失踪。
在久等贝比不归,泰瑞越来越不安,害怕担心,又不敢把这一情况告诉弗立维教授,万一贝比就回来了呢,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依旧等不到贝比,泰瑞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联系了德拉科,她相信像马尔福这样的老牌家族在霍格沃茨总是掌握着多多少少的小秘密的。而且贝比又是往地窖方向走的。
等她鼓起勇气溜出拉文克劳塔楼,和德拉科·马尔福会面,接收到的就是德拉科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摧残,他的脸色涨得通红,连眼睛都充了血,这副模样让泰瑞感到由衷的害怕,也收起了一直以来心里对马尔福少爷存着的几丝轻视。
德拉科也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问明白了贝比的情况,他只能先猜测贝比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情况,有可能因此躲藏到了路上附近的哪间教室里。他们两人于是便背靠着背,执着魔杖,顺着贝比应该走过的路线小心找寻。
期间他们偶遇了格雷女士,泰瑞开口求助格雷女士帮忙寻找贝比,格雷女士虽然看上去冷漠又独来独往,可是事实上她对于拉文克劳学院学生的求助却很少有拒绝,只是也很少有学生向她求助而已。如果不是泰瑞看到过好几次,贝比和格雷女士在一起聊天,她也不会知道这一点,用贝比的话来说,格雷女士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只是不善于交流而已。
格雷女士听到泰瑞的话,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看得出来她显然不赞同贝比的行动,但她还是点头答应帮着一起找寻贝比。
泰瑞赶忙谢了格雷女士。
格雷女士飘走去寻找贝比。
泰瑞面对德拉科询问的目光解释了一句。“格雷女士大概是看在贝比的面子上才会答应帮忙的,她和贝比相处的还不错,格雷女士大概还蛮喜欢贝比的。”
如果搁在平时,知道贝比还能和他们公认的算得上冷漠的格雷女士相处得不错,德拉科应该还会小小地骄傲一把,只是现在他的心里满是对贝比的担心,无暇他顾。他简直不能想象,如果贝比遭遇了不测……
另一边,哈利和罗恩跟着凤凰福克斯来到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当他敲响了房门,看到的却是麦格教授,邓布利多教授,还有韦斯莱夫妇,尤其是看到邓布利多教授冲他微笑,哈利的心一下子就落回到了实处。
凤凰福克斯飞回到了邓布利多的肩头,哈利将事情娓娓道来,他说的很详细,那些惊险的瞬间引得韦斯莱夫人不时发出感叹,麦格教授也是轻抚胸口,只有邓布利多教授一直微笑着以鼓励的目光看着哈利。
等到哈利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邓布利多教授对着麦格教授道:“米勒娃,我认为,这么些事情,很值得开个宴会庆祝庆祝了。我能否请你去通知一下厨房呢”
“行,”麦格夫人干脆地说,然后动身向门口走去,拉开门时她又想起来一件事,回头问邓布利多道:“那么波特和韦斯莱就交给你处理了?”
“当然。”
得到邓布利多肯定的答复,麦格教授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在这时,一道矮小的身影撞了进来,差点直接撞她身上,是弗立维教授。他几乎是要跳起来说话,“米勒娃,不好了,我们学院又有两个学生不见了!怎么办?!”
……
当洛哈特推开门回到据说是他的办公室时,面对着一地的狼藉,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真是,犹如做梦一般不真实。
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还是一个科研工作者身上,信奉了一辈子——至少在他有生之年——科学真理,现在却告诉他他穿越到了一部童年时期看过的电影里边,还是一部魔幻电影,他真的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他苦笑了一下,看着无处落脚的房间,有些疲惫地拂开了房子中间那口大箱子上的衣物,然后坐了下来,他觉得他此刻非常需要静静,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思考,只是眼前的情况却容不得他逃避。
奈何头却像针扎似的持续不断地一突一突地疼,他单手抹了把脸,原本称得上人形计算机的脑子里现在却是一片空白,犹如当机了一般,他现在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又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脑子里对于《哈利·波特》的剧情现在是乱成了一团线团,一时间是肯定理不清楚的。因为时间实在是隔得太久远,他那个时候也还是个孩子,所以已经记不清了。关于现在的身份,他也是勉强还记得,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在哈利·波特和他的红发小伙伴面前露出马脚他已经觉得是万幸了,这也多亏了他穿越前所里突然组织的一次对科研人员临危应变能力培训,虽然当时他们都吐槽,这个培训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呆在研究室里的研究人员根本派不上用场。哪知道他现在却居然应用上了,他是该感慨一下组织的英明神武吗?
他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眼下,只有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幸运的是按原著设定来,他这身体的原主人失忆了,这也算是免除了他许多的麻烦。只是别人穿越都能继承原主的记忆,他却好似并没有,难道就是因为这货失忆的缘故?!这可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虽然现在头疼欲裂,可他还是必须先想出来该怎么应付眼前的状况,尤其是应付老邓——这个多智近妖又会摄神取念的白道Boss,尤其是摄神取念,他都不敢想象当他就这么往老邓面前一站,人家就直接把他脑子里的东西看光光了,那他还掩藏个屁啊——他实在是忍不住爆粗口了。也不是说不能和老邓他们合作,但是如果他换成老邓,他都通过摄神取念知道了这一切,他还要合作什么?合作的前提是双方对等,但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能和老邓站在同一高度的人啊。
况且,如果情形倒一倒,他面前站了这么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他觉得他还会很想研究研究这么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奇特存在,切点小片啊,采点血样啊,搞点心理测试啊……虽然巫师界不流行这样的研究法门,但保不齐他们还有其他研究手段,更重要的是巫师又不把麻瓜当人看。
想到这儿洛哈特打了一个寒颤,打住,他想的偏了,明明他该想的只是目前该如何应付老邓。只是没等他静心,就听到身下的箱子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好像——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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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并没有上锁,所以一掀就开,洛哈特设想过里边可能是什么神奇动物,或者是老鼠,是他想象不到的魔法物品,但就是没想到里边竟然会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身陷满满的花堆里,那些娇艳明媚的花朵包围了她全身,只露出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因为他掀开箱子的动作,她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如蹁跹的蝴蝶。
有那么一瞬间,洛哈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尤其是当女孩终于睁开眼睛,如一泓山间清泉样纯净的眸子对上他的,洛哈特不禁一阵失神。
时间仿佛静止,他也忘记了动作。直到女孩开始冲他呜咽,洛哈特才看清女孩嘴里被塞了团布,身体竟是被捆绑在箱子里。一瞬间,汹涌的热意冲上大脑,几乎要把他刺激得晕过去,如果真能晕过去也就罢了!
他只知道这个洛哈特是靠招摇撞骗进的霍格沃茨,但他真不知道这人竟然还囚禁学生!还变态地把人家捆绑着塞进箱子里,还要用这么多花来装饰!哔——!而现在,囚禁这个女孩的人变成了他!变态也变成了他!
洛哈特想自杀的心都有了,万一他自杀了就回去了呢!
面对眼前的情况,他那颗随时随地都能启动高速运转的大脑也陷入了开机卡死的状态,近乎不能思考,他只能凭着本能支配这具身体。“抱歉!”他垂着眼帘对着箱子里的贝比道了歉,不敢看她的眼睛,又慌手慌脚地扯去她嘴里的布团,拨开花束,去解她身上的绳子。
贝比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长时间被困在这个箱子里,她的手脚都近乎失去了知觉,最主要的是之前她突然爆发的魔力过度消耗了,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软趴趴的,甚至连说话都费力。
她自然也已经察觉到了眼前这个洛哈特的违和,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密室剧情已经结束了吗?他有没有被拆穿了呢?只是这次的魔力暴动实在是耗损太大了,她连多思考一下都觉得头痛,只好暂时放弃。
洛哈特看着怀里的少女又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内心也真的是接近崩溃的边缘,他不知道这个原来的洛哈特到底干了什么,使得这个女孩变成了这副虚弱至极的模样。他应该把她送到医疗翼去,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他将直接暴露,好一点是他只是暴露在老邓一个人面前。坏一点的情况……
这个时候发现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是如此糟糕!他是真不想暴露在老邓面前,他宁可不理智地暴露在这个小女孩面前!
他长长地呼出了口气,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一点,环顾四周,这个乱得五花八门的办公室里竟是连一把能坐的椅子都找不到,他只好扶着女孩在箱子上坐了下来,女孩似乎是恢复了一点体力,哪怕还很虚弱也抗拒他抱着她。他只好改为扶着她的手臂。
“你……”他思来想去也许他还是先探探女孩的口风。只是对上这么一双,清凌凌的,透着直白的戒备和抗拒的眼睛,他又感到开口是这样的艰难了,“你……还好吗?”
贝比努力地用手撑住身体,听到对方这样的开口问话,她只觉得眼前这人愈发地违和了,她实在忍不住用探究的目光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你在干什么?!放开贝比!”
洛哈特条件反射地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一个银白色的脑袋裹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冲到了自己眼前,然后他被一把推开,因为毫无戒备,差点被推倒在地上。等他稳住身形就看到原本坐在箱子上的女孩已经被一个一头铂金色头发的少年护在了怀里。
洛哈特的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确定了眼前这个小男孩的身份,即便他长得和电影里的演员并不一样,他的身份却比哈利·波特更容易确认。
“贝比,你怎么了?!”
看到德拉科,贝比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德拉科”她笑着叫了他一声,可是眼底却弥漫开一阵水汽,她应该开心的,可是心底的委屈却突然排山倒海一样涌来,她只想扑进他怀里宣泄,之前被关在箱子里的无助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尽的委屈。
看着贝比脸上一串串淌下的泪珠,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攥紧了一样疼,“你对她做了什么?!”他眼睛充血,漂亮的脸蛋都变得扭曲狰狞,手里的魔杖指着一旁的洛哈特,随时都准备着。
洛哈特条件反射地举起了双手,看对方小狼崽子一样的目光,他毫不怀疑他能给他来一个《哈利·波特》里的恶咒!如果他回答不出他的问题来,只是他是真的回答不上来。“我……呃……”
德拉科的眼神越发凶狠,手里的魔杖已经微微上翘。
贝比终究还是拦住了德拉科,拉住他举着魔杖的手,喊了一声“德拉科”!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她并不希望德拉科冲动之下做出会让他自己受到惩罚的事情。
洛哈特则是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对紧贴在一起的少男少女,明明是这样的时刻,他却忍不住去多想,他可不记得电影或原著里在主角们都还小的时候就展开了爱情线,那么这个女孩的身份,又这么巧地出现在洛哈特的办公室里,他看着贝比的目光不由得诡异起来,他该不会穿进的是一本玛丽苏同人文吧?!尤其是这女孩的长相虽然没有七彩的瞳仁,闪闪发光的头发,但这像天使一样的高颜值,真的由不得他不往这方面想。
然而不等他多想,又一个身影闯了进来,这回来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棕色卷发女孩,她脸上带着慌张,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一样,她叫了一声“马尔福”,看到德拉科怀里的女孩后,又尖叫了一声“贝比——”然后看着里边单方面对峙的场景又目瞪口呆地傻在了那儿。她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来。
因为女孩的闯进,洛哈特的注意力也终于发散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了之前那位带着他进这间办公室的幽灵女士,裙摆一转,与他对视了一眼之后,翩然飘走。洛哈特心头忽而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德拉科·马尔福不会是这个幽灵女士找来的吧?!
只是不等他多想,事情的发展又出现了更加戏剧性的冲突,在大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一个人影裹挟着劲风闯了进来,气场之强大,从他一进房间就直接压制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黑色的油腻腻的头发,犀利到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眸,紧抿的如同一条钢铁直线的双唇,一身气场强大的黑色衣袍!如此鲜明的标志,洛哈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
贝比看到斯内普教授是心头一跳,原本搭在德拉科肩头的手一瞬间攥紧了。
德拉科呢,原本因为愠怒而染上点色彩的脸蛋在这一刻也又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泰瑞更是直接瑟瑟发抖,那一句“德拉科,斯内普教授追来了”更是由始至终都不可能说出口了,她只想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脸色阴沉得如同能压垮霍格沃茨的黑云一般的斯内普教授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落在了德拉科·马尔福身上,“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他叫了他的全名,声音低得就像是要将人沉入黑湖最深处不见一丝光亮,“我想你知道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呆的是什么地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教授的命令!一点也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你以为你是那可笑的童话书里拯救公主的王子吗?!”
德拉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可是他还是努力回视着斯内普教授,因为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出来找贝比。
对上德拉科明明害怕却又倔强的眼神,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如有实质的目光又移到了贝比脸上,不可否认,这一刻他对她是不满的,因为她的愚蠢导致德拉科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
斯内普教授的目光直接让贝比好不容易恢复点力气的双腿又是一软,她是真没勇气对上他的质问,冲动之下,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将脸埋进了德拉科的脖颈。
斯内普教授的脸色一下子更黑了,他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原本还勉强有勇气和自家教父对视,因为贝比的这一举动直接败下阵来,他垂眸,苍白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两朵红云,所有的感觉似乎都跑到了自己的脖颈上,贝比湿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其上,一股酸麻的战栗从腰部往上伸向四肢百骸,让他失去力量,他只好努力收紧抱着贝比的那只手,执着魔杖的手也收了回来。
于是,斯内普教授似乎也终于注意到了一边有些陷入思绪紊乱的洛哈特。
“呃……”对上斯内普教授黑沉沉的双眸,洛哈特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内普盯着洛哈特,盯得对方越发不自在,就在他开口要说什么的档口,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说话和脚步声,转眼即到。
就见一行人又赶到了这一间教室。为首的是一个长长的白胡子老头,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还有好一些洛哈特一时间叫不出人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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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人鱼贯而入,让这间原本还算甚是宽敞的房间立马变得拥挤起来,他们一字排开,看到屋子里的情形,尤其是那一对相拥着的少年少女后,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少年少女纤细修长的身影依偎在一起的模样,看上去美好干净得如同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天使画像,不自觉地吸引住他人的目光。
众人虽然神色莫名却都还算镇定,只有罗恩,似乎这冲击对他来说有点大,他伸手去拉了拉哈利的衣角,然后用夸张的表情看向哈利。
哈利却并没有给予他想象中的回应,他碧色的双眼定定地望着德拉科和贝比的身影,双唇不自觉地抿起。
面对这么多目光的洗礼,贝比的脸自然是瞬间红透,即便是耳垂都能滴出血来,她想推开德拉科自己站稳,可是才一动就发现自己的双脚还是那么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她只好低垂下眼帘,假装自己看不见。
德拉科呢,虽然也情不自禁地有点羞窘,但是在接触到哈利·波特那直直注视着贝比的目光之后,这点小羞窘就变成了小愤怒,搂着贝比腰的手一收,灰色的眸子更是毫不避讳地瞪向哈利。
德拉科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在场几个人精的眼,斯内普教授看着周身的温度陡然又下降了几个度,冻得本就战战兢兢的泰瑞更是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邓布利多教授率先打破了安静,他抬手拉下了半月形的眼镜,看了一眼贝比和德拉科的方向,然后他扭回身低头对着弗立维教授道:“看,这不是找到了吗?我的画像朋友们告诉我她是安全的,还有布特小姐也在这里,菲利乌斯,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是的,”看到贝比和泰瑞都安然无恙,弗立维教授那小小的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才终于站稳,“哦,贝洛克、布特小姐,你们是怎么离开拉文克劳塔楼的?为什么要离开呢?外面是那么的危险!”
面对弗立维教授的询问,贝比也知道自己做不了鸵鸟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弗立维教授,我……抱歉,我只是回到塔楼后发现我的笔记本不见了,我……我想我可以马上取回来的。”
贝比的脸色看上去相当糟糕,声音都带着颤抖,所以弗立维教授责备的话到了嘴边都吐不出来。“泰瑞那么你呢?”他只好转向了泰瑞·布特。
“教授……抱歉,我……我是担心贝比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所以我也出来找她了,对不起……”泰瑞也低头承认了错误。
那么只剩下——“马尔福先生,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麦格教授看了眼斯内普教授,见他完全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于是只好自己开口问道。
德拉科抿着唇。
泰瑞想要替他解释:“马尔福先生是我……”却被德拉科打断了,“我也是出来找贝洛克小姐的,她是我的朋友。”
罗恩听到德拉科的回答小小声地在哈利耳边嘀咕了句,“哈,马尔福也有不像斯莱特林的时候,哈利。”
哈利的注意力却还在停留在贝比身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罗恩的嘀咕。
“但这太冒险了,你们应该告诉教授,而不是擅自行动,马尔福先生,布特小姐……”麦格教授看着他们,语气变得越发严厉。
“抱歉教授,这都是我……是我的错。”贝比怎么能看着泰瑞和德拉科因为她受罚,她想要揽过一切的责任。
麦格教授目光落到了贝比身上,仔细看她的状态,她的眉头皱得都能和曼德拉草的皮媲美了,“贝洛克小姐你先不要解释了,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医疗翼,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先去庞弗雷夫人那里一趟,阿不思?”麦格教授说着扭头询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仔细地看了看贝比后道:“哦是的,贝洛克小姐似乎是又遭遇了一场魔力暴动,她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吗?”
“魔力暴动?”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贝比身上,女孩本就纤细柔弱的身影,这会儿看上去更加脆弱了,那样无力地倚靠在铂金发少年的身上,如果不是少年用手紧紧地搂住,她大概随时都会滑倒下去吧。
原来如此啊。
“那么……菲利乌斯,可以拜托你先送贝洛克小姐去医疗翼吗?”
“当然,阿不思。”弗立维教授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正要给贝比来一个漂浮咒,却见对面的铂金发少年已经一把打横抱起了少女。
“德拉科!”贝比惊呼了一声,本能地圈上德拉科的脖子,意识到德拉科的举动后,脸色瞬间爆红,“德拉科,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她小声地对他说。
德拉科的脸色也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吃力还是因为害羞,他没有理睬贝比的话,而是扭头看向邓布利多,“我要送贝洛克小姐去医疗翼!”
“我也要去。”泰瑞也赶紧走到了他们边上,她此刻看德拉科的眼神都变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忍不住要崇拜他了。
“呵呵,”邓布利多轻笑了一声,扭头看向一旁的斯内普教授,“斯莱特林的友谊啊,一旦赢得,就是那样的坚定而执着,真是让人怀念,西弗。”
然而,斯内普教授却连个眼风都没有给他,黑着脸一直盯着德拉科,甚至因为他的话,周身温度更低了:“我假设你那颗闪闪发光的脑袋没有被美容魔药腐蚀得只剩下一个空壳,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医疗翼离这儿到底有多远,”他对着德拉科道,“假使你不比菟丝草粗的胳膊有打人柳那样强壮,那么马尔福先生可以用这种愚蠢的方式送贝洛克小姐去医疗翼。”
德拉科闻言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也是第一次面对教父这样毫不留情的言辞,有点懵,也忍不住地觉得委屈。
“德拉科……”贝比已经从他身上下来,偷偷地伸手握住他的。
斯内普教授却还不打算停止,继续疾言厉色道:“德拉科·马尔福,忘记身为一个巫师的本能,斯莱特林扣十分!”
德拉科的手一下子攥紧了,贝比被攥的生疼,她却没有做出一丝反应,任由他攥着。
“哦,西弗,你这太严厉了,”邓布利多也忍不住道,但他又没有一点要为德拉科求情的意思,他转移了话题,“或者,你可以为我们解答一下疑惑,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斯内普闻言重新转向邓布利多,看得出他的心情极差,所以说话的口气也相当差,“我恐怕不能,我也是才到,想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应该问问洛哈特教授?毕竟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斯内普的话让众人把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了一直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洛哈特身上。
“呃?我……”面对这么多人一致的目光,洛哈特差点维持不住自己脸上明明早就僵死的表情,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种那就破罐子破摔吧的心情,早在这一行人闯进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躺倒任宰的心理准备,他也试图找找借口,有什么说辞可以应付眼前的场面,但是面对这样的修罗场,一波又一波势大力沉的打击,他也是束手无策了,这真是——大概没有比他更惨的穿越人士了吧。
洛哈特迟迟的不回应让在场众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多了更多的探究与打量。
洛哈特只觉犹如芒刺在背,脑海里的那根弦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这时候哈利站了出来,“邓布利多教授,我恐怕……我刚刚忘了说,洛哈特教授他在密室的时候,被自己的遗忘魔咒击中,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听到哈利的话,在场众人都不由得一愣。半晌后才恍然大悟,然后看着洛哈特的目光里都忍不住带上了鄙夷,难怪从他们进来到现在,这个草包能够一直安静如鸡,这还真是……活该。
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洛哈特露出了一个异常难看的假笑,众人看了都只觉得辣眼睛,影响到心情,对于洛哈特而言却是峰回路转,死里逃生,这会儿哈利·波特可真成了他的救世主了。
只是——他也知道他恐怕还没能这么轻松地过关,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邓布利多,而后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
那双掩藏在半月形眼镜背后的眼睛在洛哈特眼里忽而就变成了旋涡一样,等他意识到不对,想要逃开,可眼前的光线却像是被那一双眼睛吸进去一样,越陷越深,根本无法逃离,而后大脑就传来一阵如针刺般的疼痛,那种疼痛是直接抵达意识的疼痛,就像是灵魂被撕裂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在场众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原本还勉力微笑的傻瓜洛哈特就这么突然地瘫倒了下去。
只有斯内普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在这一瞬间变得空洞无比。
“哦,洛哈特教授!”
“这是怎么了?!”
洛哈特的倒下引发了一阵小小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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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遗忘咒击中的后遗症,这可真是不幸。”邓布利多状似遗憾地道,“西弗,那么能麻烦你一起把洛哈特教授送去医疗翼吗?”
斯内普的表情看上去可没有一点乐意的样子,只是他虽然神色相当不愉,看了一眼德拉科和贝比后,手中的魔杖一挥,倒在地上的洛哈特就漂浮了起来。
“看来我们又需要一位新的老师来教黑魔法防御术课了。天哪,这门课的老师消耗得可真快,是不是我又需要起草一份招聘广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了。”邓布利多道。
然后他又话锋一转望向了贝比和德拉科,“既然人已经安全地找到了,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先暂时告一段落,贝洛克小姐也需要立刻到医疗翼去,受到波比的照顾,我想马尔福先生十分乐意效劳?”
德拉科自然是点头。
邓布利多又扭头朝向麦格教授,“米勒娃,我想此刻的我们也许应该先准备开个宴会庆祝庆祝,安抚一下我们受到惊吓的孩子们,这件事我可以拜托给你吗?”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
邓布利多冲着麦格教授点点头,“谢谢,那么,教授们,我想你们可以回去跟你们的学生宣布这个好消息了。至于我还需要给阿兹卡班写一封信——应该让我们的狩猎场看守回来了。”
大家听从邓布利多的安排,纷纷离开。
德拉科又一把抱起了贝比,贝比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德拉科!”
“我抱着你走。”德拉科没敢回视贝比的眼睛,虽然刚才被斯内普责骂了一番,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作为,他不觉得贝比会愿意像洛哈特那样被漂浮着去医疗翼。
他的举动引得斯内普教授又对他射来冷嗖嗖的目光,但这一回没有再骂他,德拉科只觉得手上忽而一轻,他立马明白了,自家教父给贝比也施了一个漂浮咒。德拉科感激地望向斯内普。
贝比也一瞬间感受到了漂浮咒,顺着德拉科的视线望向斯内普教授,“谢谢教授。”她由衷地感谢道。
斯内普则再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带着洛哈特离去。
德拉科顿了一下,抱着贝比跟上。
泰瑞还没搞清楚情况,但看贝比德拉科他们都离开了,也赶紧跟上。
很快偌大的教室就只剩下了邓布利多和哈利还有罗恩三人,哈利的目光还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门口,跟着德拉科他们离去的身影。
邓布利多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过了一会儿才拍了拍哈利的肩,把他从那一副失神的状态中拉回来,“我记得我似乎对你们俩说过,如果你们再违反校规,我就不得不把你们开除了。”
罗恩闻言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哈利也一下子抛开了刚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瞬间紧张地望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看着他们的反应,不再逗弄他们,笑眯眯地道:“这就说明,即使是我们中间最优秀的人,有时候也只能说话不算话了。你们俩都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还有——让我想想——对了,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二百分。”
罗恩的脸顿时变成了鲜艳的粉红色。
哈利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
德拉科抱着贝比从学校到翼疗翼,一路上即便有漂浮咒托着,他苍白的脸上也浮起了两朵淡淡的红云,鼻息间倾吐出来的气息也逐渐变得粗壮,然后轻柔又强势地扑到贝比脸上。
贝比垂着眼帘不敢去看德拉科的脸,就连呼吸都尽量收缩起来。他呼吸间的味道,像一棵尤加利树散发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清凌凌的气息,让她偷偷觉得好闻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从指尖到双腿都仿佛在慢慢地失去知觉。
贝比偶尔会忍不住偷看一眼德拉科,看到的也只有他光洁的下颌和生长着细细淡金色绒毛的侧脸,他似乎一点也没有低头的意思,这让贝比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似乎从心底升起了点极细的连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失望。
德拉科虽然不曾低头,但其实贝比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帘下的范围内,他眼中她就像是一只幼小的猫咪一样,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低垂着毛茸茸的脑袋,偶尔抬起绿色的眼睛偷看他一眼,让他的心都忍不住跟着陷入她柔软的眼波里,变得轻飘飘的扑通扑通。
明明前面斯内普教授的身影是那样强势的存在,可是这一路行来,德拉科却仿佛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似乎这方小小的世界就只有他和他怀里的人。
德拉科由衷地希望这条路能够更长一点,这样,他可以抱着自己心慕的女孩多走些时候,这一路走来,他的心就犹如浸在酸酸甜甜的罐子里,又是餍足又觉得还不够,只是翼疗翼还是很快来到了他面前,庞弗雷夫人也早就候在了门口。
“哦,西弗,快进来,”庞弗雷夫人打开门把他们迎进来又关上门,然后对着贝比他们道,“贝比,你和小马尔福先生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好吗?我先给洛哈特教授检查一下。”
“好的,夫人。”贝比自然是点头。
庞弗雷夫人冲贝比三人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向了斯内普教授,“西弗,这边跟我来。”
斯内普教授不发一言,手中的魔杖一挥,漂浮在半空中的洛哈特就转了个方向跟着庞弗雷夫人飘向了另一个诊室。
“德拉科,把我放下来吧。”贝比小声地对着德拉科道,离开了室外寒冷的空气,她只觉得双颊越发烧地起来了。
德拉科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贝比忍不住抬眸,然后就一眼撞进了德拉科灰色的瞳仁里,这双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天文望远镜里看到的发着微光的月球,此刻这里边却只倒映着她一个人,贝比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德拉科也看到了贝比眼底倒映的自己,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下来,心里有一种情绪在满溢出来,这是他喜欢的女孩,此刻正窝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她的眼睛像春水一样荡漾,她的嘴唇比鬓边的蔷薇还娇艳,他想要亲亲她的眼睛,想要……只是最终他还是只蠕动了一下双唇,避开贝比的眼睛,然后慢慢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然后两人就一齐听到了一声遗憾的叹息。
扭头,是拿着双手遮住眼睛,偏还张开指缝假装自己没有偷看的泰瑞。
贝比的脸这下是真的彻底红透了,刚刚——虽然实际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贝比也绝对的心虚了。她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德拉科则充满杀气地瞪视着泰瑞。
泰瑞尴尬地微笑,“抱歉,我……”她正想说我这就离开的时候,庞弗雷夫人引着斯内普教授回到了这间诊室。
她替贝比检查了一番后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夫人?”贝比紧张地看着庞弗雷夫人。
“好消息是,贝比你的魔力好像回来了,这次魔力暴动有点像入学前的小巫师的魔力暴动,是魔力的显现和增长。”庞弗雷夫人没有多卖关子,微笑着说道,“坏消息是它可能会变得比较活泼。”
“比较活泼?”
“哦,是的,这你以后会慢慢体会到的,现在的你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另外,我没有给你开魔力稳定药剂,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不用魔力稳定药剂,你的魔力也许会增长得更快一点,关于这一点我会再猫头鹰我在圣芒戈的朋友,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保持随时告诉我你的状态。”
贝比迟钝地点着头,心里既高兴还有点不敢相信,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并没有成为哑炮,但——“这是真的吗?我的魔力真的回来了吗?它会恢复到从前那样?”
“不要心急亲爱的,”庞弗雷夫人俯身摸了摸贝比的额头,“这次魔力暴动就好比是疏通了堵塞的管子一样,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相信你会恢复到以前的。是吧,西弗?”为了更好地安抚贝比,她还扭头征询斯内普教授的意见。
斯内普教授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对着贝比这个冒失愚蠢又引得自家教子变得像个冲动无脑的格兰芬多的女孩,他非常想毒舌一番,但对上那双充满希冀的绿色眸子,他的怒气又发泄不出来了,“我假使贝洛克小姐你魔力暴动伤的是你的脑子和你的耳朵,有些话根本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庞弗雷夫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面对斯内普教授的黑脸,贝比缩了缩脖子,想要把自己埋到被子里,不敢再多问,“谢谢,斯内普教授,我明白了。”
斯内普教授不再理会贝比,转身朝向了矗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自家教子,没好气地道:“马尔福先生,既然已经送好朋友到了医疗翼,那么现在,你该跟我回去参加宴会了!”
德拉科根本不想参加这劳什子的庆功会,他可以想象这肯定又是一场邓布利多对救世主三人的表彰大会,这令他恶心,他宁可陪在贝比身边。只是——面对自家教父的黑脸,德拉科可不敢再提出异议。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贝比一眼,跟着斯内普高大的身影离开了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还要接着去分发曼德拉草药水,让这些受害的学生能够及时醒来参加庆祝晚宴。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泰瑞和贝比。泰瑞留了下来陪着贝比。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询问贝比,但都憋了回去,此刻的贝比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只不过该睡觉的人此刻却一时半会儿难以入睡,“泰瑞,”她犹豫着开口道,“你知道——洛哈特教授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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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吃惊地看着贝比:“哦,贝比,我以为你至少首先会问我马尔福少爷的事情,然后问问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你现在却居然先问我洛哈特教授的情况!我刚才又没有跟着庞弗雷夫人他们进去,我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怎么了!”她说着就开始有些生气起来。
贝比早在泰瑞张口的时候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是问出口的话却是覆水难收,“抱歉,泰瑞,我……”她想挽回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找好说辞。
果然下一瞬,泰瑞已经想到了那个问题,“话说贝比,你怎么会出现在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
贝比脸上的表情僵硬了,“……泰瑞,”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她该怎么回答?“我……我去地窖拿我的笔记本,但是我没……嗯,没找到,然后我以为我的笔记本是落在上一节课上了,所以……所以我想……找洛哈特教授问问看。”和洛哈特之间发生的事情,贝比不可能告诉泰瑞,她只能磕磕巴巴地编出这样一个谎言。
泰瑞狐疑地看着贝比,“这样?!”
贝比努力让自己回视着泰瑞的眼神看上去那样真诚。
幸而泰瑞本就心思不在这儿,所以没有过多纠结于这个话题,只是抱怨了句,“真不知道你那是什么笔记本,竟然这么重要,重要到你一点都不顾及自身的安危。”
贝比的脸不由得憋得通红了,笔记本的内容也是不能跟她说的,她还真是说什么都不行。
泰瑞看着贝比红红的脸蛋,却是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想到了那方面上,起了念头想要调戏一下贝比,“不会是笔记本里夹着马尔福少爷给你写的情书吧?!”
“……”贝比没有反驳,脸更红了。
泰瑞以为自己居然真相了,稍微有点吃惊过后,脸上不由得挂起了暧昧的笑容,“贝比,说真的,这次之后,我想我需要重新认识马尔福先生了,我觉得我该支持你和他谈一场恋爱了,毕竟马尔福是真的非常非常关心你,而且为了你可以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当然,他的脾气还是一样的臭!”
贝比这下是真的因为德拉科而脸红了,“泰瑞,我们还小。”
“哪里小了?贝比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观念?!中世纪吗?现在刚入学的一年级生都知道谈恋爱,你怎么还抱着这样奇怪的念头,谈恋爱又不是结婚生宝宝,哪里需要规定什么时候才能谈!现在谈才更纯洁美好好吗!你们可以彼此拥有从童年时期到少年时期再到成年礼之前这么重要这么长的一段人生,你们可以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体验一次,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如果你不在在校期间谈一场恋爱,我保证你会抱憾终生的……”
“泰瑞……”贝比简直要被泰瑞的话羞死了,她赶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言论,她真怕她说出更多让人又羞又惊的话来,她提起被子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对方,“我休息一会儿,好吗?”
被打断的泰瑞有些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如果不是考虑到贝比此刻的身体状况,她一定要好好说通她的思想,“好吧,那你先休息吧,不过……说真的,贝比,你和德拉科少爷都颜值都这样高,如果生个baby,我想一定漂亮极了!”
“泰瑞!”贝比尖叫了一声,羞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她怎么这么能想。
……
密室里的怪物被消灭之后,似乎霍格沃茨的天气都知晓了这一好消息,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都是阳光灿烂,暖阳醺人。
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还有更令人高兴的是——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被取消了,因为一场意外,吉德罗·洛哈特教授失去了他的记忆,他不得不去圣芒戈诊治,找回以前的记忆。并且就连下个学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因为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新的招聘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的启示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学期的最后几天能快快过去,他们能够尽早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
于还躺在医疗翼的贝比而言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她以为这次事件她总要给出一个交代的。想到洛哈特异常的举动,那癫狂的模样,还有他的那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贝比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把真相告知,她的解释只能是那天她是先去地窖寻找自己的笔记本,但是没有找到,然后碰到的洛哈特教授,至于洛哈特教授屋子里一塌糊涂的情况,她自然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洛哈特还是依照原著那样失忆了,所以她不必解释更多。
贝比知道这个解释听上去依旧不太令人信服,但她也没有办法了,因为邓布利多教授的召唤来得非常及时,第二天她刚踏出医疗翼的大门就受到了他的传讯,约她到校长室一叙。
贝比内心异常的忐忑,在邓布利多教授面前,她很怀疑自己的表现是那样拙劣,他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撒谎。尤其在面对对方深邃又看不透的那双眼睛时,她都不敢和他有一点的对视,虽然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不太可能会对一个小巫师施展摄神取念,但她还是害怕。
因为她身上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她奇怪的魔力变化,她几次三番被袭击,好几次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她只能祈祷,她从来不主动接近哈利·波特的举动能让邓布利多不会怀疑她别有居心。
只是贝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很多事情都不会在一个人的预料与规划之内,所以生活中才充满意外。
因为多比截留的一封信,哈利开始注意到贝比,他下意识的留意让自己对她越来越关注,在他还不能分清楚这份过度的关注究竟是什么性质的时候,他受到了来自德拉科的刺激,对方一心把他当做“情敌”,男孩子争强好胜的心理隐隐开始作祟,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这份过度关注就可能开始变质。尤其是贝比还是这样一个漂亮又柔弱的存在,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她还非常温柔又坚强,从不拿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他,她还有一双和他母亲一样的绿色的眸子,每当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哈利就觉得温暖而安心。如此,他怎么会不被吸引。
一直高度关注着哈利的邓布利多自然很轻易就能察觉到哈利对贝比的过度关注,原本只是因为贝比奇怪的魔力变化而对她有些兴趣与关注,至此不得不将贝比也纳入观察的行列,尤其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对她的喜欢还表现得那样毫不掩饰。马尔福家族——邓布利多禁不住眯起了眼,卢修斯·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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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洛克小姐,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教授。”贝比忐忑地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说起来还要恭喜你恢复了魔力呢。”
贝比不知道该怎么接邓布利多的话了,她低垂着眼睫,站在邓布利多面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而忐忑不安的小孩一样。
“哦,不要那么紧张,贝洛克小姐,坐下说,”邓布利多声音越发的温和,他随手招来一把椅子滑到了贝比身后,一张小茶几也自己迈着腿蹬蹬蹬地跑到了她跟前,上边还放着一盘蜜蜂公爵的糖果和一杯蜂蜜水,“来点蜂蜜水和糖果吧!甜食总是能让人心情放松。”
贝比又怎么敢吃邓布利多的东西,万一里边有吐真剂呢!“谢谢教授。”但她还是抬手小心翼翼地从果盘中取了一颗糖果捏到手里,就仿佛只要捏着这颗糖果,她就能鼓起点勇气似的。
看到贝比越发拘束的表现,邓布利多赶忙道:“放轻松,贝洛克小姐,今天我找你来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希望你能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茶时间,可不是聊那些不愉快的经历的。”
“抱歉,教授……”贝比习惯性地道歉,却忽而眨了下眼,禁不住抬头看向邓布利多,他的意思是……他不是来找她询问那天的事情的?!
邓布利多微笑地回视着贝比,肯定她的猜测,“贝比,我可以叫你贝比吧?”
“当然,教授。”贝比搞不明白那么邓布利多找她来是做什么的了。
只听他接着道:“这实在是个可爱的名字,我想你的父母肯定很爱你,哦,抱歉,如果提起他们会让你感到难受……”
贝比缓缓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出雷林森和爱丽儿在画框里相亲相爱的画面,不得不说哈利·波特世界里这一设定真的非常的伟大,不知道缓解了多少人失去亲人的痛苦,于丽莎奶奶和诺威爷爷而言更是如此,至于她,没有得到过何谈失去,她只把他们当做家里亲近的长辈,也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失去。
邓布利多观察着贝比的神色缓缓开口道:“介意聊一聊你的父母吗?说起来我和你父母还有一段渊源呢。”
“您认识他们?!”贝比忍不住脱口道,然后又立马意识到邓布利多的身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惊小怪了。她不知道邓布利多忽而提起雷林森和爱丽儿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既然他不再询问那天的事情,那么她就暂且顺着他的话题来好了,起码这个话题听上去安全多了。
“当然,我可是你爸爸的教授,”邓布利多呵呵一笑,“哦,不过你可能并不知道,在学期间你爸爸可是一只充满冒险精神的小獾,给我们的工作增加过不少的负担。”
贝比忍不住脸颊微微发烫,虽然这说的是雷林森,可在教授们眼里,她可是他的女儿,她忍不住为父羞耻。她还有些难以想象,现在在爱丽儿面前处处伏低做小,乖巧的很的雷林森在上学期间是怎么闯祸的。
大约是被贝比脸上的表情愉悦到,邓布利多禁不住朗声笑起来,“哈哈,很难相信是吗?不过这没什么的,我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小巫师们在学期间做点无伤大雅的小冒险,这恰恰非常能培养他们的勇气和能力,哦,当然,这话你可不能告诉其他教授,尤其是麦格教授。”邓布利多就像是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赶紧叮嘱贝比道。
贝比不得不在邓布利多灼灼的目光下点头,心里却止不住腹诽,难怪哈利·波特三人组那么喜欢夜游,感情源头都在这儿。
邓布利多没有看出贝比的腹诽,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接着说:“后来你爸爸毕业了,以优异的成绩。他甚至有机会进入魔法部,可是他拒绝了这份邀请,因为喜欢探索和冒险,所以毕业后他没有留在英国魔法界,而是选择到其他的地方去看看,恰在那个时候,我的一个学生——纽特,他联系我说希望我能给他介绍一个助手,于是我向他推荐了你的父亲。”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望向贝比道:“你知道纽特·斯卡曼德吧?”
贝比马上点点头道:“纽特·斯卡曼德,是一个伟大的巫师,著名的神奇动物学家,我们下学期可以选修的那堂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科书就是他写的。”
“对,”邓布利多赞赏地道了句,“纽特是一个很努力也很优秀的巫师,你的父亲能跟着他学习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更幸运的是,他就是因此认识的你的母亲。哈哈,当时你的母亲恰恰是纽特的妻子蒂娜的助手,据说他对她一见钟情,然后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最终抱得美人归,很快他们还拥有了你,一个小天使,然后他们不得不回到英国,纽特和蒂娜还双双失去了助手,我也不得不重新介绍一个小伙子给他。”
贝比大约可以想象到雷林森是怎样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追求的爱丽儿,就像平常在画像里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样,但是——贝比又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我的妈妈她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
贝比的问话让邓布利多都忍不住为之一愣,他不由得扶了扶眼镜,“爱丽儿是美国魔法界的,诺威和丽莎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吗?”
贝比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妥了,丽莎和诺威很少对她聊起父母的往事,因为怕他们悲伤过度,所以她也从不主动问起,这其实很不正常,但在他们家却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她甚至连他们究竟是怎么去世的都不甚清楚,只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医疗事故理由。但现在她意识到,她竟然连爱丽儿的来历都不知道,这也是非常奇怪了,而这事,她下意识地觉得也不该让邓布利多知道,只是冲击来得太突然,她也是不够镇定,贝比忍不住暗自懊恼。
“我……”贝比低下头去,装作伤心的模样,想要尽力描补,“丽莎和诺威大约是怕我太过伤心,小时候总是问他们找爸爸妈妈,他们就很少提起他们的事,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提起他们也会让他们伤心,所以后来也从来没有追着他们问父母的事,然后我们就像是一起失忆一样,不再提起雷林森和爱丽儿的往事了。”
贝比的话虽然乍听上去合理,但其实经不起推敲,但此时,邓布利多的眸光已不复以往的精明而渐渐柔软了下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也许是意识到眼前的小女孩也是个同哈利一样自小失去父母的小可怜,他的声音也轻柔了下来,“如果你愿意听我唠叨,我会尽可能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
“谢谢教授。”
邓布利多缓缓地说起了他所知道的雷林森在美国跟着纽特去冒险的一些事情。
贝比也似乎渐渐地被故事本身所吸引,走出了刚才的失落。邓布利多的口才自然是非常好的,渐渐地一个活生生的雷林森的形象就在她脑海中建立了起来,他勇敢而机敏,是纽特·斯卡曼德的得力助手,不过却经常惹一些小小的麻烦,而且他还经常遭到神奇动物们的霸凌,这个时候来救场的总是她的妈妈,贝比觉得雷林森保不准就是因为“英雄救美”而想要对爱丽儿“以身相许”,然后那个时候的爱丽儿自然是看不上这种只有脸和身材能看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烈女怕缠郎,最终他妈妈还是嫁给了他爸爸。
“因为知道以前的雷林森是怎样一个调皮鬼,所以再见到他的时候我都吃了一惊,没想到昔日的调皮鬼一下子就变得成熟稳重,担负起了家庭的责任。在你出生之后,更是迅速蜕变成了一个好爸爸,只不过……”说到这里邓布利多顿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贝比下意识地追问。
邓布利多似乎有些犹豫对于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他脸上又露出了歉意的神色,“抱歉……”
“您不需要道歉教授,这些都过去了。”贝比以为邓布利多是因为再次差点提及雷林森他们的死亡而向她道歉。
“贝比,我并不是因此而道歉。”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道,他说着这话,身上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就被抽走了大半,脸上也是满满的歉疚。
贝比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
邓布利多却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贝比,你可能不知道,你是在戈德里克山谷诞生的呢,你生下来的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团,”他比了个双手捧起的手势,脸上浮现出微笑,“当时我还抱过初生的你。”
贝比忍不住惊讶,对于邓布利多的话。良久她才消化下这个内容,但——“邓布利多教授,我怎么会在戈德里克山谷诞生的呢?”贝洛克家的庄园根本和戈德里克山谷在两个郡啊,中间还隔着一个郡呢。
面对贝比的问话,邓布利多却是又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道:“贝比,本来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把你魔力恢复的事告诉诺威和丽莎了,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的高兴。”
贝比闻言又是不禁一愣,她还没有写信把这事告诉丽莎和诺威,一来是信上不好解释她是缘何魔力暴动的,二来关于洛哈特说的那些话,她也需要回家后再好好地询问他们,这些在信上都不好明说,她想着只要几天时间就可以回去了,所以也就没有写信告诉他们。却没想到邓布利多竟然会告诉了他们。
“其实诺威和丽莎都很关心你,但他们怕打扰你学习,所以只是私下里拜托我多关注一下你的情况。”邓布利多解释道。
贝比的心却是忍不住提了起来,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您……有没有跟他们说我这次的事?我、我不想他们担心。”
“并没有。”
贝比闻言忍不住重重地松了口气。她抬头看向邓布利多,真诚地感谢道:“谢谢教授!”
邓布利多也定定地望向贝比,“但是我希望你能更加注意自己的安危,贝比,毕竟诺威他们那么爱你,更不能承受一点关于你受伤的事情了。他们已经失去了雷林森和爱丽儿。”
贝比垂下了眼睫,“对不起教授,我这次莽撞了。下次我肯定不会了。”她咬着嘴唇,心里的警铃又开始大作,她的全副心神也又回到了最初,她以为兜兜转转邓布利多教授还是想要问询关于那天的事情。
她抗拒的模样那样明显,邓布利多哪里还会察觉不到贝比心里藏着小秘密,但以他的智慧,有些事情并不是非要在第一时间探究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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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邓布利多那里回来,贝比辗转一夜,却依旧想不明白,老邓这次找她聊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是深究她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洛哈特的办公室,却向她透露那些有关于她父母的事情。
对于雷林森与他的关系曾经很好这一点,贝比觉得是意料之外但又不足以吃惊,她吃惊的是一直以来她以为爱丽儿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却没想到根本不是,而最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是出生在戈德里克山谷,而不是贝洛克庄园。
贝比忍不住联想到哈利·波特一家曾经为了躲避黑魔王的追捕而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事情。所以那个时候,雷林森夫妇当时也是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吗?甚至是不是当时求助的就是邓布利多。
那时应该正是黑魔王的恐怖统治时期,但——贝比觉得雷林森夫妇遇到的麻烦不是食死徒,因为那时黑魔王也主要只是在英国魔法界兴风作浪,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不回国,但他们还是回到了英国,也没能逃脱死亡。
对于父母的死因,贝比知道并不寻常,可是她也没有起过一定要探究清楚的心思,其实根本原因就是她从未把他们当做自己真正的父母吧,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她难以想象,在知道他们的死亡有蹊跷之后,还会有不去寻根究底的儿女。
她不禁心生惭愧,她只是自私地把丽莎和诺威的避而不谈当成了挡箭牌。
捏着老邓给她的通讯地址——蒂娜·戈德斯坦恩——纽特·斯卡曼德教授的妻子,也就是曾经她母亲爱丽儿导师的通讯地址,一时间,贝比忍不住心绪紊乱。事情似乎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但答案又似乎唾手可得。
邓布利多说他会写信给纽特夫妇,介绍她给他们认识,如果她想更多的了解自己父母的事情,就可以给他们写信,他们夫妻都是很乐于助人的人,肯定会愿意同她讲述她父母的故事。
这已经算得上是足够直白的暗示,如果她想了解当年的事,雷林森夫妇为什么突然回国,以及他们的死因,她大概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
只是,邓布利多又为什么要把这些信息透露给自己?!为什么要给她和纽特夫妻牵线?!他的目的是什么?!一时间贝比根本想不出一丝头绪。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回家她必须和诺威爷爷丽莎奶奶好好地开诚布公一次了。她不能再这样装聋作哑下去,她直觉地觉得一股不知名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洛哈特癫狂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贝比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牵绊?!
贝比的状态看上去差极了,精神恍惚,面色苍白,就像是一个画在纸上的美人一般,一戳就容易破。看着这样状态的贝比,泰瑞·布特好几次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除了关心贝比的日常起居,她没有再跟她提德拉科·马尔福的事情。
事实上,这最后留校的几天时间内,德拉科过的也相当不好,大马尔福被开除出了学校董事会后,德拉科在学校里的好些特权一下子就消失了,最重要的是,随之而来的对他在斯莱特林学院地位的挑战,有些性急又愚蠢的斯莱特林已经接二连三地被人挑唆着冒出来挑战他的权威,只是现在的德拉科也早就已经不是曾经原著里的那个还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德拉科了,除了一开始有些不够镇定,之后德拉科轻易地就给了那几个挑衅之人教训,凭借自己的实力,让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斯莱特林们又暂时按捺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霍格沃茨特快接送小巫师们回家的日子。
贝比精神恍惚地上了列车,满脑子都是到底该如何同丽莎和诺威摊牌,根本没有注意到候在火车过道边阴影里默默等着她的德拉科,直直地进了另一列车厢,德拉科灰色眸子里本就不甚明亮的光就那样一点点暗淡了下去,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另一节车厢。
这一刻,就连布雷斯·扎比尼都有点心疼德拉科了,感受到少年身上那股低沉与孤单,德拉科究竟怎么想的?!就那么眼巴巴地等在列车上,看着人家走近,上车,又目送着人离开,却什么都不说。“德拉科,你……”他想说什么安慰一下,却只得到了少年一个银灰色的后脑勺,推门离去。
身后发生的这一切,贝比都不曾知道。
……
回到贝洛克庄园,晚饭过后,贝比知道该面对的还是需要去面对,即便她永远都打不好腹稿。深吸了口气,她冲诺威和丽莎露出了一个笑容道:“诺威,丽莎,我想我有必要亲口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的魔力恢复了呢!虽然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他已经提前把这个消息告知你们了。”贝比故作轻松地道。
原本她以为她会收到他们的祝福,可事实上丽莎嘴上说着祝福的话,面上更多的却是悲伤的神情,诺威脸上也是一片极力隐忍的严肃。
贝比脸上原本就强装出的笑容也再挂不住了,她翠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感受到了他们极力压抑的情绪。
不知何时,画像里的雷林森和爱丽儿也来到了客厅这边。
面对着贝比如绿宝石般清澈透亮的眸子,丽莎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悲伤,诺威的身形也终于一下子佝偻了下来,画像里,爱丽儿已经泪流满面,被雷林森拥进了怀里。
“诺威?”贝比艰难地开口,她没想到最先选择摊牌的会是诺威他们。
“贝比。”诺威的声音听上去那样的喑哑,“如果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你一定不止一次地听过有关于亚瑟王和十二圆桌骑士的故事。这事要从圆桌第一骑士——兰斯洛特说起,他是十二圆桌骑士中第一位的骑士,相传他是由湖之仙女抚养长大,所以他也被称为湖上骑士,他对亚瑟王忠心耿耿,但最终还是因为爱上了王后桂妮维亚而与亚瑟王决裂。”
贝比点点头,对于这个故事她一点也不陌生,不论是在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中她都读到过这个故事,之前她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诗翁彼豆故事集》会收录这样一个看似和魔法根本关联不大的故事,只是当时并没有深究。
“有些东西,书籍上是并不会被记录下来的,只在一些家族中被口口相传。”诺威继续道,“关于这个故事背后的故事才是事关魔法界的故事。养大兰斯洛特的湖之仙女薇薇安,其实是阿瓦隆湖中出身既高贵又邪恶的妖女,她爱上了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兰斯洛特,但是兰斯洛特对于她却并没有爱情,所以兰斯洛特想办法离开了湖之仙女。”
“在得知兰斯洛特和桂妮维亚的爱情后,薇薇安异常愤怒,她把他们的事告诉了亚瑟王,暴露了他们的私情,然后还掳走了兰斯洛特。兰斯洛特请求湖之仙女放他回去,他对她只有孺慕之情,并没有男女之爱。但处于嫉妒和盛怒中的薇薇安怎么会放兰斯洛特回去,她将他囚禁在了湖底。直到梅林应王后的请求,赶来营救。”
说到这儿,诺威顿了顿,“贝比,你还记得另一个关于梅林的爱情故事吗?”
贝比迟疑地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在魔法界众人看来相当的无稽,就像是梅林的臭袜子一样,但却一直被流传了下来。“相传梅林爱上了自己的一位女弟子,然而最后却被这位女弟子控制了起来,关在了一棵橡树里,也有一种说法是一个叫薇薇安的年轻美丽的女巫,蛊惑了梅林,然后将他囚禁在了森林里的一个气泡牢笼里,使他对她唯命是从。”
诺威颔首,“这个女弟子还有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巫其实指的都是湖之仙女薇薇安,他们之间的传说真真假假,早就已经不可考,但梅林爱上了她是真的,他去阿瓦隆湖中寻她自然不光是为了救出兰斯洛特。然而梅林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了。最后回到人世间的只有兰斯洛特和他带出来的一个女婴。”
“这个女婴并不会魔法,终其一生也没有觉醒一说,所以这个女婴究竟是什么身份没人知道,兰斯洛特抚养她长大嫁人,直到他死去,也没有告诉她她的父母究竟是谁,以及这之后她的后代中也并没有出现会魔法的孩子,所以渐渐地关于她身份的那些猜测,猜测她是梅林与湖之仙女的孩子,她是湖之仙女强迫兰斯洛特而后生下的孩子这些都渐渐停息了,他们都以为她实际上只是兰斯洛特在回来的路上随手捡的一个孩子。”
“可这跟雷林森和爱丽儿有什么关联吗?”贝比知道诺威不会无缘无故去讲一个毫无关联的故事,只是她还是耐不住内心的急切,忍不住追问道。
诺威扭头望向了墙上挂着的壁画,贝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画像里的爱丽儿早就满面泪痕且摇摇欲坠,无助地被雷林森拥住肩头,才不至于倒下去。看到贝比投来的目光,她终于忍不住悲泣出声。
“对不起,贝比,对不起,雷,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坚持住没有答应你的感情,那么现在你和贝比都会活得好好的!”
“爱丽,不要这样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你没有答应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即便活着也快乐不起来了,贝比更是,如果你没有嫁给我又哪儿来的贝比?!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爱丽,能陪着你一起面对死亡我也很幸福。”
大约是雷林森的爱给了她支持,爱丽儿终于重拾了勇气,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望着贝比,开始叙说,目光又似透过她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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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兰斯洛特带回王国的女孩儿其实就是我们的祖先,她是湖之仙女和梅林的女儿!”爱丽儿一句话就将贝比的大脑震惊得一瞬间空白。
“生为阿瓦隆湖中出身高贵的妖女和传奇魔法师的后代,她又怎么可能是个哑炮,她与生俱来的魔力甚至比梅林比薇薇安还要可怕,然而她的亲生母亲却要诅咒她血脉中所蕴含的魔力将世世代代都献祭给她。为了避开这个诅咒,梅林不得已只能封印了她的魔力,叫兰斯洛特带她去往麻瓜世界,哪怕生为一个普通人也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只是那是来自血脉的力量,强大如梅林也无法保证永远地封印这份力量,只要一旦觉醒,沉睡在阿瓦隆湖中的薇薇安就能被唤醒,血缘的牵绊是无论如何都割裂不断的,所以不论我们的祖先逃往哪里,总能被她找到,没有人能逃脱被献祭的命运。”
“十二年前,我却意外觉醒了,”爱丽儿痛苦地捂住了脸,“我知道我不可能逃脱的,所以我想要跟雷分开,可也就是在那时,我们发现了你的到来,贝比,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雷,所以我错过了最后的机会,还连累害死了雷。”
爱丽儿已经泣不成声,没法再叙说下去。
“不是你的错,爱丽,求你不要再自责,”雷林森拥住爱丽儿,满面痛苦,“我们回到英国,求助于邓布利多教授,只是博闻如邓布利多,也从未听说过这件秘辛,他只能帮我们求助了他的一位朋友——尼可·勒梅。”
“尼可·勒梅告诉我们,为了逃脱被献祭的命运,爱丽的祖上从不使用一个固定的姓氏,甚至从不用文字记载有关此事的只言片语,只依靠口口相传,他们犹如吉普赛人一样,也不会固定在哪里生活,甚至一生都在流浪。但只要一旦觉醒,就没有人能逃脱被找到献祭的命运。”
“而上一个找到他,询问这件事的人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也没能帮到他,之后也再没回来。只是留下了这么一个故事给他。”
“而爱丽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爱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她的母亲几乎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有关于这件事的更多的信息,也可能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觉醒过了,所以这件事就渐渐地被遗忘了。”
“如果不是上一个觉醒的人告诉了尼可·勒梅这些事情,可能我们对此还是一无所知,只是他也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解决的办法,也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我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只好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托庇于邓布利多。”
“那段时光其实是我们过的最幸福的时光,原本以为会降临的危险一直没有来到,而你,一天天地健康成长,我们每天都在为你的一点变化而欣喜不已,你是那样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就喜欢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动来动去,我和爱丽多么期待你的降生,我们相信你一定是一个非常健康又漂亮的小姑娘。”
“直到圣诞节那一天——”雷林森原本已经柔和下来的神色又再度痛苦起来,爱丽儿流干的眼泪更是再次汹涌而下,被雷林森紧紧地拥住,“戈德里克山谷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爱丽受到了惊吓,贝比,你迫不及待地要降生了!爱丽的魔力又突然开始变得非常的不稳定,那个时候我们也联系不上邓布利多教授,幸而我们一早就准备好了去往圣芒戈的门钥匙。经过医生们的努力,爱丽终于顺利地生下了你!可她身上的魔力却开始急速地流失,怎么都制止不住——”
雷林森哽咽到难以叙说,通红的眼眶止不住留下泪来,“原来是献祭开始了!爱丽身上其实早就已经被打下献祭的烙印,只是那场献祭一直没有启动而已。”
“我的孩子——”丽莎悲泣一声,如果不是贝比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恐怕已经倒在地上。
“雷,接下来,让我来说吧。”诺威爷爷也完全是依靠着那根拐杖的支撑才不至于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倒下,“那个献祭以血脉为引,以灵魂为代价,一旦启动再无法逆转。爱丽的魔力流逝的那样迅速,过不了几分钟她就会被抽得一干二净,雷不能眼睁睁看着爱丽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他选择了分享自己的生命与魔力,一同献祭了自己。”
“我们……我们不能制止,等我们发现也已经制止不了了,雷是那样哀求地看着我们,就像小的时候,受尽了委屈,求我们抱抱他一样,我们不能拒绝,哪怕明知道他会因此死亡……”丽莎痛苦地哭泣着道。
“赶来的邓布利多最后也只能在雷和爱丽死亡前保留下他们的记忆与情感,制作了这一幅画像。”诺威也紧紧地闭上了眼,仰起头,只为了不让眼泪掉落出来。
“对不起,贝比,是爸爸太自私了,我不能让你妈妈一个人痛苦地离开,抛下了你,对不起,贝比,我爱你!”
“贝比,妈妈也爱你!”
望着画像里相互支撑着望着自己的父母,贝比想要开口喊一句爸爸妈妈,才发现自己早已喉间哽咽到发不出声来,视线也早就模糊,真切的心痛,连呼吸都牵扯到,她抬手,只摸到脸上一片冰凉的泪水。
贝比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诺威和丽莎会瞒着她这一切了,只因为深埋的真相挖开来会是那样残忍与冰凉,两个年迈的老人,已经失去他们的儿子与儿媳,不能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所以在她突然变成“哑炮”之后,他们更是宁可她永远都不再恢复魔力,每当她的魔力发生一丝的变化,他们承受的痛苦,想必日日如刀绞,而这一次她的“恢复”,简直犹如死亡宣言一般,叫他们如何还能承受。
“就没有什么能避免的办法了吗?”贝比望着诺威和丽莎,艰涩地开口道。
“有,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否可行的办法。”诺威道,“那就是换血,需要一个同样拥有强大血脉的纯血愿意将自身的血脉分享给你,并且彻底剥离掉你身上来自薇薇安的血脉。剥离血脉所需要承受的痛苦是异常极端的,贝比——”诺威望着贝比的双眸满溢心疼,再度说不出话来。
“诺威。”回应诺威的是贝比异常坚定的目光。
感受到贝比的决心,诺威再次开口,“可这还不够,即便你能承受那样极端的痛苦,可那个愿意同你换血之人又去哪里找?我和你奶奶的血脉是不行的,因为严格上来说贝洛克的血脉已经不是真正的纯血,而且比起薇薇安和梅林的血脉,实在是不够强大。如今的魔法界,恐怕根本找不出那样强大而纯净的血脉了。”
“马尔福呢?!”贝比几乎是脱口而出。
“马尔福?!”诺威和丽莎互望一眼后一齐看着贝比。
贝比咬住了嘴唇,当诺威说到那个愿意同她分享血脉的纯血的时候,她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德拉科的面庞,她还来不及思考如果告诉德拉科这一切,他是否还愿意同她分享血脉。
诺威望着贝比苍白的脸上浮现的两朵淡淡红云,目光变得十分的复杂,“如果是马尔福家族,他们确实是坚持纯巫师血统的家族,只是他们的血脉力量也越来越弱了,恐怕还得先进行血脉的激发。”
“贝比,只是——哪怕你的——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愿意,可这个方法最后也不一定能成功的,因为最终,靠的是外来的血脉驱逐掉你与生俱来的血脉,我们谁都不能确定这个方法最后是否能成功,只有试了才知道,如果……如果不能成功,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不论是你还是那个小子都将会被吞噬。”
贝比脸上的红云因为诺威的话又褪了下去,甚至顾不得去在意诺威对德拉科的那个称呼,她满脑子都是即便到时候德拉科仍旧愿意,那她还敢冒这个险吗?!
“诺威,我能不能重新变成哑炮?!”
“贝比,我可怜的贝比!”丽莎哀泣着拥住了贝比,她只以为贝比是被吓坏了,才说出这样的傻话。
“你不要担心,目前的你还是安全的,在你成年前,起码在你的血脉力量彻底恢复之前,薇薇安是不会进行献祭仪式的,因为一条还没长成的血脉与她而言并不能带给她多少力量,就像你的母亲,其实早就被标记,但是献祭仪式也是在那一天你将要诞生,爱丽身上有了极大的魔力波动的时候才开始的。”
贝比闻言脸色却是再度苍白了一个度,虽然明知道诺威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是她的出生才导致了爱丽儿身上魔力的极大波动。她把脸埋进了丽莎的脖颈,怕诺威和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丽莎也紧紧地回抱住了她。
诺威接着道:“贝比,原本我们还不想告诉你这些,怕你还承受不住,但是邓布利多认为这些事情应该及早地告诉你,这样若是以后你碰到意外也能够心里有底,不会毫无准备地被动应对。”
“爱丽那时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标记的,你不一样,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在霍格沃茨也有邓布利多会照看着你,霍格沃茨本身也有强大的保护小巫师的魔法契约所在,所以你不会像爱丽那样轻易地被标记,如果有一天她找上门来,我们也还能护着你,也许只要不被标记,那场献祭就永远进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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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比闻言却是要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才竭力勉强自己还能维持站立,因为“她”已经找上门来了——想到那天洛哈特那一副癫狂的模样,和他那一番神经质的话,贝比已经能确定他口中的那个她无疑就是“湖之仙女薇薇安”了!
如此说来,她已然苏醒了吗?!因为感受到她血脉的觉醒?!让洛哈特带走她就是为了进行标记吗?!
贝比颤抖着嘴唇,正想把洛哈特的事告诉诺威和丽莎,下一瞬却是对上了丽莎浑浊的双眼,明明曾经的这双眼睛温柔的如同透明的蓝宝石,可是现在却已经失去所有的光芒,变得暗淡而缺乏生机,贝比完全能够想见,在这过去的日日夜夜里丽莎是如何的以泪洗面,才导致了这双眼睛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下意识扭头继续望向诺威,和丽莎一样,短短的一年时间,诺威也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原本挺拔的身形早已伛偻,本就清瘦的身材,现在竞已如同骨架一般,瘦得空空荡荡。
一阵强烈的酸楚袭上鼻尖,“对不起——丽莎,对不起——诺威……”贝比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愧疚夹杂着恐惧,还有长久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统统都释放了出来,哭得昏天黑地。
等到贝比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显然她是哭睡过去了。贝比有些微的赧然。
窗外的天空已满是星辰,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当然她也不想深究。
脑海中依旧开始盘旋那个问题,关于吉德罗·洛哈特的事情,理智上,她知道她该把洛哈特的事情告诉诺威他们的,可是情感上,她又怕他们一时间不能再承受更多了。他们一直相信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现在却要告诉他们霍格沃茨也不再安全了,薇薇安已经找上她了,这要让他们怎么接受?!
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这个吉德罗·洛哈特已经不再是原著中的那个吉德罗了,但他还是依照原著中所写的那样失忆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不会再记得薇薇安的任务了?!
那样,是不是说她就可以再过一段安全的日子了?毕竟薇薇安想要让洛哈特想起来或者再换一个人过来抓她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吧?
贝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属于自欺欺人,但她是真的不想让诺威和丽莎再一下子承受更多了,她会在霍格沃茨更加小心谨慎的,如果再碰到薇薇安派来的人,她就向邓布利多求助,毕竟他早就已经参与进这件事来了。相应的,如有必要她会把关于黑魔王的事统统告诉老邓,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哪怕会暴露她的秘密,她也在所不辞了。
打定主意,贝比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曾经在霍格沃茨遇到的那次袭击,当时为了说服诺威他们离开英国魔法界,她告诉他们她醒来后手里握着一支蔷薇花,她还跟他们推测过不知道是不是黑魔王知道了她能令蔷薇开花的事,而袭击的她。现在她已然知道袭击她的肯定就是吉德罗·洛哈特,但诺威和丽莎呢?如果他们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是不是就会觉得薇薇安已经找上她了呢?
贝比不禁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只是她总要想个说法去圆当时的那番话,如果一旦他们问起来,袭击的事可以推到黑魔王的头上,至于那支蔷薇花,贝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德拉科的脸来。
只是蓦然想到德拉科,贝比也是不由得一怔,然后心头竟觉得那样空落落的,自从那次在医疗翼分开后,他和她竟然都没有再联系过,她竟然也没有再见到过他,贝比下意识地想到了德拉科给她的那面双面镜,她翻身下床去行李箱里找,但是动作却是越来越慢,小小的行李箱也很快就翻完了,她根本就没有把那面双面镜带回来。
“格林!”贝比开口叫自己的猫头鹰。
“咕咕——”格林正蹲在窗沿上,歪着脑袋看着她。
贝比却又怔住了,她动作迟缓地坐到了窗台前的桌子边,眼神涣散地看着猫头鹰格林,喃喃道了声“德拉科……”她给他写信吗?可是又能写什么呢?问他在干什么吗?
写——她……想到他了?!
贝比忍不住把脸贴到了冰凉的桌面上,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呢,是真的那种喜欢一个男孩子的感觉,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大约是算的吧,她现在好想见他一面,如果他能马上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想她都有可能会冲动地一点不过脑子地直接跟他说她喜欢他。
只是这显然不可能。
贝比不禁闭上了眼睛,换一边脸去贴桌面,眼前又浮现了德拉科苍白又精致的脸,灰色的瞳仁似乎正定定地望着自己,“德拉科——你……”贝比情不自禁地想问那个问题,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扑棱棱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落在她窗沿上。
贝比睁眼起身,就见一只灰扑扑的猫头鹰落到了她的窗沿上。它的脚上绑着很小的一卷羊皮纸。
贝比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德拉科,心脏立马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但是很快她又意识到这只不起眼的猫头鹰根本不是德拉科的那只金光灿灿的猫头鹰,它也不是泰瑞的那一只,忽略心头的那一点失落,贝比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给她写信。
她有些迟疑地摘下猫头鹰脚上的羊皮纸,展开。
只见羊皮纸上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行字,“你好,我的名字叫Mingyue·Chen,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和你成为笔友。”(注:应该是英文)
“Mingyue·Chen?!陈明月?!”贝比禁不住一愣,这怎么听上去像个中国人的名字?!她不记得除了张秋以外霍格沃茨还有其他的华裔巫师啊。
贝比将羊皮纸重新卷好绑回了送信的猫头鹰脚上,还喂了点吃的给它,然后将它放飞了出去,“你去再找一个小巫师吧。”她想这大约就是哪个小巫师尝试着寻找笔友吧,只是她并没有这个心情去交一个笔友呢。
被这件小事一打岔,贝比也没了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情潮,脸上的热度褪去,再次想到德拉科,她想的也已经变成了之前诺威和丽莎跟她说的那件事,通过“换血”来摆脱薇薇安的诅咒,那算是一种诅咒吧。当时只是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但现在静下心来,贝比却无论如何再说不出那样的话来,不管将来她和德拉科如何发展,她想她都没法要德拉科去为她去冒这个险呢。
如果最终她也摆脱不了这个命运,她宁可独自死去呢,是啊,最惨也不过就是一死,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也没有什么那么可怕的,她只是怕诺威和丽莎太过伤心。
也许,她可以像雷林森和爱丽儿一样,先给诺威他们留下一个小baby,这样即便是她走后,他们也有了感情的寄托,不至于伤心过度。只是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来得及生呢?毕竟她现在也才十三岁,到成年起码还有五年,五年时间,薇薇安还会没有找到她吗?又或者她又会等到她生了baby再进行献祭仪式?毕竟如果她不生下小baby,那么薇薇安的下一任献祭就没有了吧。
贝比禁不住失笑,为自己突然的胡思乱想,这可真是有些异想天开,生小baby,如果真的要生一个的话,德拉科——他……贝比禁不住脸颊一热,只是还没等她再多想一点,就被丽莎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贝比,你醒了吗?”
“丽莎,我醒了,请进。”
丽莎走进房间来,看到贝比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坐在窗前,第一反应就是怕她是不是生病了,伸手探她额头,摸到她体温正常,她才看上去稍微轻舒一口气的样子。
贝比心中一酸,为丽莎的草木皆兵。
“我没事,丽莎。”她知道,选择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丽莎和诺威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他们一直把她保护的那么好。
“贝比,醒了怎么不叫我?”
“我也是刚醒,丽莎。”贝比努力微笑,想要表现出和平时一般无二的举止,就像昨晚上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就是和以往一样,回到家中,然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而已。
诺威和丽莎似乎也是这样想的,暑假的日子,他们就像往年一样,一家三口过的那样平淡而温馨。似乎那晚的事情真的并未发生过一样。
只除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多次醒来,之后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当这个时候,贝比总想到要给德拉科写封信,只是几次提笔却都想不好该写什么,也许哪怕是一句问候。
“亲爱的德拉科……”贝比在纸上落下几个字,是的,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只是还没等她写下更多,就听到了一阵猫头鹰飞翔扇动翅膀的扑愣愣声直直地撞到了她的桌面上。
贝比望着眼前这只有些莽撞的灰色-猫头鹰,蓦然觉得眼熟,再看到它脚上绑着的小小块羊皮纸,就记起了它的身份,她以为它是带着原来的那封羊皮纸,再次回到了她这里。
是因为她给它喂了小鱼干吗?“你是还来讨小鱼干吃吗?那样格林估计要不高兴了。”贝比说着,还是喂了点小鱼干给这只猫头鹰,她以为它吃完小鱼干就会离开,却没想到它一直在她桌上徘徊,甚至是赶他都不肯离去。
贝比也随它,终于写好给德拉科的问候信,然后让格林帮她送出去。她才去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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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贝比看向窗户,格林还没回来,那只灰色的猫头鹰已经离开,桌子上却放着小小的一卷羊皮纸。
贝比微怔了怔,还是伸手展开了这卷小小的羊皮纸,羊皮纸内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然而当看清里边的内容,贝比的瞳孔却不由得剧烈收缩,手中的羊皮纸也一刹那又掉回到了桌面上。
只因为纸上短短的几个汉字——“你好,简简!”
……
这里是对角巷的一家露天咖啡馆,咖啡馆的布置十分敞亮辉煌,也只有开着巫师银行的妖精们才能在如此拥挤的对角巷还能经营起这样一家规模的咖啡馆,只是碍于他们既贵且有别于巫师正常口味的独特风味,即便在这开学季来临前夕,街上人流涌动,行人如织,咖啡馆朵朵遮阳伞下的桌椅旁却依旧没有什么人影,只有一处视角不佳的角落里似乎坐着两个人影。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一个背靠着座椅,双手交叉似是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小的那个身着一袭暗绿色斗篷,斗篷的兜帽放了下来,露出她亚麻色的长卷发,因为她微垂着头的动作,遮住了大半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她就像是要从那杯早就冷却的咖啡里预言出整个巫师界的未来历史似的,恨不得一头扎进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娇嫩的少女面庞如花蕊一样引人注目,只是此刻这张小脸上却满是戒备之色,翠绿色的眸子里也犹带着愤怒和怀疑,直直地落在对面青年英俊的脸上,桌子下,她的手由始至终紧紧地捏着袖子里的魔杖,没有过一丝放松。
青年温柔地一笑,想让自己看起来确实是无害且无辜的。他的一头金发已经染成了黑色,身上以往总是华丽色彩的衣袍也换成了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夸张的神色变得平和而温文,整个人,除了那双湛蓝的眸子没法改变色彩,就像是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将从前的那个浮夸得似孔雀开屏般的吉德罗·洛哈特与现在这个气质干净,温文尔雅的青年联系在一起,他甚至看上去还比以前年轻了好几岁,简直像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贝比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已经冷却了好一阵子的大脑依旧阵阵发胀,对于对方刚才的那一番话她还是不能彻底相信,或者说不能接受。
一个月前的那一封信,那样简单的两个字称呼却是蓦然揭开了她尘封多年的前世记忆,如此猝不及防,让她心神震动。她几乎都已经快要忘却。
曲行简是她上一世的名字,那一世里她的父母长辈都爱怜地称呼她“简简”。
只是她还来不及回忆前世,就需要面对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她的秘密从未诉之于人,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知道她上辈子的名字,唯一会露出些蛛丝马迹的就只有她的那一本遗落的笔记本,然而在笔记本里她也没有正面记载过有关于上辈子的事情,更多的她还是用来记录她对自身魔力的研究和猜测。只除了某些因为联系了上辈子记忆里所知的那些猜测,她会用中文去记录,只除了……她在笔记本扉页上写下的名字“简”。
然而还不等她回忆分析更多,那只灰扑扑的猫头鹰又一次来到了,带着一封自我介绍,他说他叫陈明月,无意中捡到了一本笔记本,因为想知道笔记本的主人是谁,所以冒昧地翻看了内容,非常抱歉,如果可以,是不是有机会能够把笔记本还给她。
贝比看完后只看出来满纸的不加一点掩饰的谎言。只有这最后一句恐怕才是他的目的,他想约她见面。
对方自然也知道,她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出去同他见面,所以他的信又一封接着一封来到。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一个霍格沃茨里的男巫,怎么就穿越到了一本故事书里,他非常的迷茫和忐忑,恰在这时他看到了她的笔记本,熟悉的方块字让他霎时找到了精神依托,更加巧合的是他们竟然来自同一个城市SH——因为看到了她在笔记本里画了一幅简笔的种花家地图,在SH做了着重标记——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和她见面,才会这样冒昧地给她寄信。
贝比相信他的话吗?她觉得依旧不能相信一个字,所以她也仍然不给予任何回应。
对方可能终于意识到不可能轻易取信于她,所以开始披露更多,他说他死于一场电影院大火,当时影院重新上映了HP系列的巨幕3D电影,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充满想象的故事,就带着自家弟弟去电影院观看,结果却没想到影院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起火了,火势凶猛,他和弟弟被四处奔逃的人群冲散,他就到处找弟弟,可是最后喊哑了喉咙也没有找到弟弟,自己也来不及跑出去了。
直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滴滴落到手中的羊皮纸上,贝比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也终于记起了一段自出生以来就被她自我封存的记忆——她死亡的真相——那年的暑假,妹妹吵着要去影院看HP系列电影,她陪着她去,然而中途影院却意外起火,她们所在的放映室是在地下,火是从一楼起的,她们本可以在大火湮没逃生通道之前逃出去的,可是两人却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了,她眼睁睁看着才十岁的妹妹被人挤倒,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她逆着人流下去找,可是人群却只顾着往外挤,她如同在巨浪中逆行,前进一分都是困难,她怕妹妹被那一双双不顾一切奔逃的脚活生生踩死,她声嘶力竭地喊,可是起不到一点作用。那个时候,她是那样的无助又绝望,火势越来越大,地下室里都是浓烟,除了火苗窜起的光亮,再没有其他光源,泪水浓烟阻碍了她的视线,她只能摸索,在这样的绝望中,最后被火苗生生吞灭。
真相是那样的令人绝望,重新忆起这痛苦的记忆,哪怕轻微的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痛到不能喘息……而后眼前的光尽数消失。
梦里重回那一次绝望至极的境地,醒来浑身如同从水中捞出来般,贝比大口大口地喘息,那种切肤之痛,即便在梦里也是一丝不少地感受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从这一份痛苦中挣扎出来,勉强能喘息。
这样的经历,这样的巧合,恐怕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才能碰上吧,然而这个“陈明月”却也经历了,贝比甚至都能肯定,他们碰上的恐怕是同一场事故。
然而时空的奥秘却是这样的不可捉摸,她比他早来到这个时空十多年,他却才刚来到,她是从母亲的肚子里出生就在这具身体里,他却是突然从一个小巫师的身体里醒来。于他而言,那场大火还近在眼前。
贝比没法不去同情,因为感同身受。她颤抖着手提笔,写道——“这是真实的世界,也是新的生活。”想了想,又在之后补充道,“祝你开始新的人生,只是我们之间没有必要交集。”
两个有着相同痛苦过去的人凑在一起,只会让过往的伤痛被一遍遍地回忆起来。
只是贝比不想要交集,那边的人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她当做精神的依托,给她猫头鹰了一封又一封,想要同她见面。
贝比最终心软,答应在开学前去对角巷买书的时候顺道见他一面。
他们约在巫师银行旁的咖啡馆这里,因为这里永远顾客稀少。她脑海中,下意识地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同她一样的小巫师,上一辈子年纪也应该不大,才会带着弟弟去看HP电影,而且他信中展现的害怕和彷徨,也让她觉得他可能比她还小。
然而当看到身材颀长面容熟悉的青年径直朝她走来时,贝比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抽出魔杖,因为即便变化巨大,但这张脸是谁的她还是认得出的——吉德罗·洛哈特,她以为她是不幸又遇到了他。
然而这人却举起双手径直走到她面前,冲她歉意地微笑,然后说道:“你好,简简,抱歉,我是陈明月。”他说的是中文。
这一瞬间,贝比如遭雷击,脑海中的唯一念头就是她上当了,之前所有的那些通信,都是吉德罗·洛哈特的阴谋,毫无疑问,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骗出来。她缓缓后退,魔杖一刻不离开地指着对方,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寻找逃跑的路线。
“抱歉,简简,我不敢把自己穿到了谁身上告诉你,我怕你不会见我,还会以为这是一个阴谋。”看到贝比如此剧烈的反应,眼前这个自称陈明月的青年赶忙解释。
然而此刻的贝比是一点也不相信。“吉德罗·洛哈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窃取他人的记忆吗?!你不要过来!”
眼前之人却像是笃定她不会对他来一个伤害咒似的,自顾自将一本笔记本放到桌上,然后推到她的方向,他还把自己的魔杖拿出来一并推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诚恳地望着她:“简简现在你能坐下来,先听我说几句话了吗?如果等会儿你还是要走,我也拦不住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真是陈明月,来自种花国SH,也真的是非常不幸地穿到了吉德罗·洛哈特身上,如果可以换个人选,我也非常想,要知道刚穿越过来就是大型翻车现场,我当时心里就有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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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一点都没有继承到他的记忆,就这样直面老邓,我当时就想直接躺平,任他鱼肉了,”哪怕是现在说起那时的场景,陈·吉德罗·洛哈特·明月脸上也还是一片心有余悸。
只是他的卖惨却得不到贝比的丁点儿同情。
显然他也发现了贝比的态度没有一丝松动,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简简,我知道你现在大约因为我的这个身体的身份对我之前在信中和你说的话没法接受,翻看过吉德罗·洛哈特的记忆后,知道了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换成我,估计也不会相信。只是——”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得到他的记忆后,我觉得有些事我还是必须告知你,出于同胞之间的人道主义关怀,或许会对你将要面临的危险有所帮助。”
贝比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由戒备转向惊疑。
陈·吉德罗·洛哈特·明月伸手示意贝比先坐下,“关于他为什么要抓你的缘由——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一下子说得明白的,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这么长时间的站着,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相信我,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他尽量目光直视着贝比,希望贝比能看到他眼中的诚恳。
贝比凝视着对方,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半晌她才似是有所松动了一样,缓缓地收回了魔杖,却依旧叫眼前这人先坐下,然后自己才拉开椅子坐下,并且非常自然地收走了他之前放在书上的魔杖。
陈·吉德罗·洛哈特·明月被贝比的小举动逗笑了,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在贝比“严厉”的注视下又只能憋住,他轻咳了一声,“我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陈明月,男,34岁,来自种花国,SH,未婚,也还没有女朋友,有车,没房,目前还住在研究所给分配的单身宿舍。”
听着这遥远熟悉的自我介绍,贝比不由得一怔,这人是相亲相多了嘛!还好理智叫她及时地继续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打断他道:“我不是想听这些和我无关的事,如果你不说那么我就走了!”
“……呃,抱歉,”似乎是对于自己刚才那个自我介绍也感到了尴尬,陈明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略微窘迫,“我只是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职业是一名物理学研究工作者,研究的是理论物理学,穿越前我正在实验室——”他骤然停了下来,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果然贝比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你不是说你是带着弟弟去看电影,火灾没逃出来吗?”
“抱歉——我不是——我那是——”眼前的青年此刻脸上也露出了万分懊恼的神色,非常歉意地看着贝比,他道歉的话都似乎因此变得有些语无伦次,“真的非常抱歉,我不该重提——我不该找这样一个借口想要来博取你的同情心,然后约你见面的,真的,非常抱歉!”他道歉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只是让人看不清的眼底却没有一丝后悔之色,面对贝比对任何信件的石沉大海,以及迫切地想要确定她的身份,他只能用这件事来刺激她。
贝比脸上已经能结冰了,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找的这个借口却是实实在在勾起了她那痛苦至极的记忆,如果不是还不能使用魔杖施咒,她肯定会给他一个神锋无影。
面对贝比杀意凌然的双眸,陈·吉德罗·洛哈特·明月青年除了赶紧接下一个话题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当时实验室爆炸,等到我重新拥有意识就是在霍格沃茨的那个地下室里了,可能是当时被炸懵了,所以我一下子也不记得自己穿越前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认出了罗恩·韦斯莱,我甚至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换了一个身体,并且大约是吉德罗这个笨蛋的咒语起效了,这个脑袋当时是空空如也,连自己是谁都没有记忆。”
“当罗恩告诉我我是吉德罗·洛哈特的时候,”说到这儿,陈明月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一言难尽的窘迫,“我想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这个角色已经到了快要退场的时刻了吧,跟着他们出了地下室之后,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他们要去找邓布利多,我当然是不想面对老邓的,所以就去找了吉德罗的办公室,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然后,当时的场景……那一个个大佬紧挨着出场,我当时就想如果糊弄不过去,那就直接躺平任宰吧,只要不把我切片研究。不幸中的万幸,幸好老邓没有多在意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小角色,我后来又十分幸运地晕了过去,才躲过一劫,等我醒来已经被送到圣芒戈了。”
“在圣芒戈,我一点点接收了这个家伙的记忆。只是他的记忆非常的紊乱,因为这人‘偷’了不少人的记忆,把它们装进自己的脑袋,”陈明月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如果不是穿越到这家伙身上,恐怕我也一直只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套取别人的故事,然后将那人清除了记忆而已,事实上这家伙是直接抽取了别人的记忆放进自己的脑袋里,在这过程中他还尽可能地去修改这些记忆,把主人公换成自己的模样。”陈明月想吐槽,这真的很像是他小时候全息技术还没有出来时候流行过一阵的AI换脸。
“我本来也不准备去整理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只是后来在整理他的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你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熟悉的方块字,还有那偶尔几句的分析,让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当时有些震惊也有些喜悦,毕竟他乡遇故知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况且还是这样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概率事件,说实在的,哪怕是现在我都还不是很能切实地相信我居然穿越了。”
他抹了把脸,“于是我就只能在他一团乱麻的记忆里搜索关于这本笔记本的记忆,这本笔记本是他在一堂课堂上从一个女孩的桌子上顺来的,令我震惊的是,这个女孩竟然就是那天我才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被捆在他办公室箱子里的女孩。”
陈明月十指交叉,定定地看着贝比,目光是五味陈杂,“我终于意识到不对,于是开始翻找他的记忆,这过程比较痛苦,也花了我不少时间,因为有些记忆他已经自己都不能分辨出究竟是他自己经历过的还是他从别人身上‘偷’取过来的了,而且毫无时间线可言……总之,最后,我大致拼出了这么一个故事。”
“我分不清是几年前还是什么时候,总之是某一天的雨夜,吉德罗·洛哈特意外地从一个喝醉的流浪汉口中听到了似乎是一场非常特殊的冒险故事,他当时大概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好的素材,所以盯上了这个落单又喝得酩酊大醉的流浪汉,他把他带到了小旅馆里,使他彻底昏迷,然后就开始抽取他的记忆,但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大约是流浪汉莫名醒了过来,然后进行了反抗,这里实在是太光怪陆离了,我也回忆不起来,并且一忆起就头痛的厉害,但总之这最后这个流浪汉死了,他成功地取得了他的记忆。”
“只是这段记忆却像是活的一样,你知道吗?非常的诡异,这段记忆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会不自觉并且不定时地从他脑海里醒过来,提醒他要按着记忆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去做,去找一个女孩儿!”
薇薇安!贝比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名字,她本就惨淡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白如金纸,目光却是更加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人。
看到贝比的反应,陈明月知道了眼前的女孩对于自己正面临的危机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轻舒了口气。那段记忆他也不敢再轻易去触碰呢,想到那种差点被控制侵蚀的感觉,简直令他寒毛直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穿越导致了这样神奇的现象,洛哈特的记忆就像放在他脑海里的一台电脑,只要他有需要了就可以去搜索这些记忆,这些记忆却不会对他本人的思想造成干扰,他依旧还是他自己,这是让他特别欣慰,不过那段记忆,却像是存在于电脑中的一段病毒,一旦他打开就会侵蚀整个电脑,甚至很可能会像贞子一样从电脑里爬出来掐住电脑前的他。
所以在那段记忆又莫名龟缩回洛哈特的记忆深处之后他自然不敢再去翻看,怕会再度唤醒那段记忆,如果再像控制洛哈特一样控制自己,他不敢想象。所以这之后他只能侧面通过洛哈特自己的记忆去推测那段记忆的内容。
他的脸上犹带心悸,目光也不再清亮地看着贝比,“那个女人,似乎是个活了很久的老巫婆——”他停了许久,才继续开口,只是话锋却突然转变,“我可以肯定原本的HP里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设定,所以也许我穿的不是影视也不是原著,而是同人,而你——”他抬起头来望向贝比,目光复杂而又微妙,“真像是同人文里的女主啊,容貌漂亮,身世坎坷,从出生起就面临巨大危机,前期弱小,后期强大,当然我相信最后肯定是女主战胜大反派收获完美爱情的Happyend!你的CP对象是德拉科吗?小龙?!这个对象选的蛮不错的,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确定男女关系了吗?”
“STOP!”听他越说越离谱,贝比的脸色完全是黑的,她几乎是失态地尖叫了一声,然后怒视着眼前之人。
“呃——抱歉,我只是突然非常好奇。”陈明月的脸上也露出了讪讪的表情,他实在是突然太好奇了,“我继续刚刚的话哈。”
标题回顾:hp德拉科的暗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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