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的睫毛上结了冰花,整张脸透着淡淡的青色,仿佛渴睡欲死的鸟终于得到了永眠。她轻轻的握住那只手,这是她第一次握他的手,也再没有以后了。她想仔细看看那只手,却发现手臂上全是累累割伤,她不顾阻拦把原本盖在肩头的白布掀起,发现原本他均匀颀长的身材已经变得非常瘦弱,肋骨根根可见,像是他上学时曾经弹过的竖琴。
他好像饿了很久。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她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死死抱住叶琛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叶琛仿佛是从她身体里破土而出的花,他死死的扎根在她的身体里,她从他的背影中汲取力量,谁都分不开他们。
可现在他身体里的那朵花枯萎了,死去了,他在她心中打下的结,永远解不开了。
她被人扯下床,却还是牢牢抓住叶琛的手臂,连她的手指也被人一点一点的掰开。当冰冷的温度离开她的指尖,她终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坐倒在地上,被人扶出了这个充满死气的房间。有人在她座位旁放下热水,有人仔细询问结果如何,她一把抓住来人的衣服,不知是救命的稻草还是挡住她生路的悬木,“为什……”她才说两个字就说不下去,好像不说下去噩梦就不会成真。
大厅里突然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娇露无端觉得面熟,目光追随着他们走进停尸房,看着中年女人那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扑散在叶琛身上,听到了那一声压在嗓子底嘶哑的嚎哭。
她默默的走了过去,中年女人死命拍打着叶琛冻得僵硬的身体,用语不成调的声音咒骂着他,乞求着他。
身边有人走上前去,悉心安慰着中年女人,她似乎听到了自杀的字眼。
“我儿子这么好……这么好……他什么都好……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怎么会这么不争气……去自杀啊……”叶母接受不了儿子骤然离世的噩耗,还在扯着女刑警的手抽抽搭搭的哭着,絮叨的说着叶琛以前的“辉煌事迹”。
娇露看在眼里,有一句话堵在她心口,堵的她难受,她拼命想把堵在喉咙口生疼的情绪咽下去,忍下去。
“为什么不早点说。”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叶母却听见了,泪眼婆娑的将目光疑惑的转向她。
“你这些话!为什么不早点对他说!”娇露嘴唇颤抖着,终于忍耐不住的吼出来,好像是叶琛借了她的嘴,想把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问个清楚明白。
“既然你一直都觉得他很好,很棒,为什么从不称赞他?”娇露的指甲按在手心,这痛楚能让她更加清醒一点。
“你们就不能夸夸他,哪怕只是说他做的不错?哪怕就夸他一回?你没看到他被你们左一句右一句砍成什么样子!砍的他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躺在这里!”
“你是谁!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叶父拦在叶母身前,冲她口沫横飞的质问。
“我谁都不是!我就是个陌生人也比你们了解叶琛!”娇露推开他们疯子似的夺门而出,街上车水马龙,每个人仿佛都怀揣着希望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她心中默念着一个地址,这是刚才她在办案刑警交谈中偷偷记下的,她那触不可及的叶琛,最后住了半个月的地下车棚所在的地方。坐在出租车上,她不断回想着叶琛的外貌,他笑起来的样子,他握着笔在画布上肆意涂抹的样子,她想象中的他在法庭上自信满满的样子,以及最后的最后,躺在殓尸房里苍白脆弱失去了灵魂的样子。
随便塞给了司机一张粉红色的大钞,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娇露失魂落魄的走下出租车,走在肮脏泥泞的城中村中狭窄的巷子里。良久,她走进一处低矮的屋檐,继续往下延伸的阶梯像是吃人怪的喉舌,她没有犹豫的走了下去。
“B-101。”找到那个门牌号,生锈的铁门敞开着似乎在欢迎她的到来。她洁白的手指不由自主抚摸着门上的污渍,一瞬间脑海仿佛闪过很多画面,有人无数次西装革履的出门又垂头丧气的回来,有人拿着酒瓶酩酊大嘴的唱着走了调的歌,有人须发凌乱的坐在床上疯子似得在一本素描册上涂涂画画,有人将手机放在枕下却又在半夜将它扔向墙角,有人崩溃的死死抓着枕头抓着头发捂着脸无声的哭着入睡……
这里就是叶琛决定赴死的地方。娇露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张肮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床上,黑暗笼罩着她,墙上似乎有痕迹,光线太暗她只能用手指一点点“看”。标题回顾:将军不要放过奴婢吧!将军操遍府里的丫鬟,娘娘挺起涨奶喂给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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