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火光在夜色里跳跃,干柴烧得噼里啪啦响,打碎了这寂静的夜。二少爷和大头熊围着火坐着,满脸疲惫,衣衫破烂不堪,头发乱糟糟的,粘满了草皮屑。两人都少有言语,偶尔说笑一句,却立时又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二人将身子倚靠在大石块上,外围是一圈一圈的树木,是一座一座绵延的高山,只剩一撮微弱的光在这里轻轻跳动。
一个月以来,二少爷和大头熊翻山越岭,逃离着战乱,连正规的大道都很少走过,怕被过往的军队发现以致招来杀生之祸。这一月来,二少爷二人走了多少地方,走了那些地方,他们自己都不知晓,要逃往何处,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从未出过自己出生的镇子,对外界可以说是全无所知。他们不断的向前逃亡,挣扎着活着。火已成灰,随着风在地上打滚。阳光透过林子照射过来。有鸟在林子里鸣叫,清脆悦耳。肚子的抗议声搅醒了二人的好梦。二人对看一眼,也无需收拾,向着前方走去。
翻过一道山岭,二人看到了一条大道上黑压压的全是人,也如同他们一样,衣衫破烂不堪,步子有气无力。人群正朝一座恢宏的城池涌去。“前方不会就是都城吧。”大头熊咕哝了一句,咽了口口水,目露喜色,好像前方有一盘上好的烧鸡在等着他。二人心有所希冀,腿上加注的无形之铅瞬间消散,而且此时二人好像戴上了翅膀,飞奔向前去,恨不得下一步就能迈入城中,坐在一家酒肆里,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天空中出现了一瞬间的黑暗,箭羽密布,前面的难民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有的眼睛里还露着希望之光。二少爷和大头熊此时还在高处,还未冲下来,身子像是被亿万钧重的大山压住了一般,再也不能移动分毫。双眼茫然无色,影子被拉得斜向远方,直指都城方向。许久,人群渐渐散去,远离了都城。二少爷和大头熊投入这一群难民当中。其中,有一位有识之士说,北方战乱,唯南方稍安,如今恐只有南方能收留我等了。
四
天下着小雨,稀稀疏疏。风不大,轻轻吹着,正好将雨点儿压落在地,泥泞了地面,飘落在发丝,打湿了眼睑。野牛奋力的拉着车,一脚一个深坑。人们踩在泥泞的路上,缓慢前进,无人打伞。许多人的脸色苍白,双瞳没有焦距。他们在向南方赶着,但不知能否赶到南方,也不知到了南方以后能否寻到一个安乐窝。他们不愿去想,也不愿去质疑这唯一一个美好的希望。
二少爷和大头熊在路旁的林子里穿梭。二人因没有干粮,被许多人不待见,被赶出了这逃亡大部队,但二人同样渴望赶到南方,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于是乎他们就在一旁跟着,入夜了就去打点野味,有时运气好有时运气坏,二人有一顿没一顿,差不多跟得上众人的步伐。二人头上满是柴屑,泛着白泥,脸上也是脏乱不堪,衣服更加破烂。他们在努力坚持着,他们年轻,应该能坚持更久,或许他们真能到达南方。然而时值乱世,乱匪流寇众多。逃亡部队很不幸,他们遭遇了匪徒。钱财,少女被抢,许多人因此死于砍刀之下,少数人免于危难,然终不剩一物,难以生存。大头熊和二少爷愤愤地看着这一切,愤怒地从山坡上扔下几块大石头,砸死了几个,砸伤了几个,然而势孤,终改变不了悲惨的结局。二人因此而受到了匪徒的追杀,翻山越岭,逃了近一日,终是摆脱了那些豺狼。此后,二人去南方的路断了,他们不知如何去南方,又过回了以前在山林游荡,艰苦生存,挨过一个又一个漫长而又寂冷的夜的日子。
四面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低矮的灌木丛。二人彻底迷路了,不知在何方,不知去何方。他们很恐惧,恐惧这未知的深林里有猛兽,恐惧就这样困在深里,直到死去。他们恐惧黑夜,恐惧明天。趁有阳光的时候,向着阳光的方向,快速在丛林里穿梭着,希望一直沉浸在阳光里,没有黑暗。此时,二人已放弃了所有奢求,什么南方,什么香喷喷的白米饭,全不去想,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活着,活下来。
五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十天半个月?远比这长。二人早已疲累,早已不再拥有什么美好希望,甚至已然踏入绝望,所支配着他们向前走的,只是求生的本能。饿了要去捕猎,渴了要去寻水源,晚上要注意防野兽。阳光依旧是美好的,每每受到阳光的照耀,二人都觉得身子轻了许多,觉得有了那么一丝生之乐趣。有时候,他们会想,不如就此沉睡在阳光里,一睡不起,也好落的个安然离世的好下场。纵然走出这森林又如何,纵然活下来又如何,外面是乱世,稍有不慎就成了刀下亡魂,曝尸荒野,不如就此去罢。可惜,他们无法如此,他们常被饥饿叫醒。饥饿迫使他们活着,且让他们忍受着饥饿之痛。标题回顾:宝贝咬这么紧快被你搅断了 宝贝这样操舒不舒服嗯墨云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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